郁臻腹部流出的鲜血,引诱着怪物的齿缝淌下黏糊的唾液。光溜溜的透明皮肤,无眼无鼻,尖利的细牙……引起了那段令他相当不适的回忆!
这个世界变成这样,不就是某人的错吗?
他卯足了劲,在变异怪蜥扑身而来的最佳时机,将掌心里断裂的箭矢捅进了它扁平的下颚!然后持续施力,握紧那一截短短的箭尖划破了那柔韧厚实的肌理皮肤……
压在他身上的巨型食肉动物,如同被滚水烫皮的青蛙,划动粗短的四肢嘶鸣不已。
湿腻的血水涌出,淋得他手指打滑握不住断箭,还差一点……还差一点才到心脏的位置。
“嘭。”
不轻不重的一声响。
压得他近乎窒息的巨蜥剧烈挣扎了两下,张大嘴不动了。
郁臻曲膝顶开它,仿佛掀掉了幕布,沙坑上空的橘红色夕阳照耀着他的脸,空气前所未有的清新。
他贪婪地呼吸,连伤口的疼痛也忘记了。
不过一秒,一只骨感修长的手侵入他的眼帘,紧接着是杜彧那张令他生厌的脸。
他们俩没死,头顶的观众们显然极为不满,骂声不绝于耳,还有人往坑底扔来皮手套、铁钉、打火机等杂物。
剩下的两条巨蜥还在专心撕咬进食,3号的尸体够它们吃好一阵子了。郁臻发现它们和自己记忆中的变异生物不同——只占了体型大的优势而已,臃肿迟笨、智力低下——也许是病毒来到地球以后水土不服,改写基因的特性有所减弱。
他被人搀扶着坐起,杜彧骨子里的贴心一如往昔,还知道扶他的腰,以免扯裂腹部的新伤。
他观察到杜彧用来刺穿怪物脊椎的东西,竟是一根腿骨。
杜彧对郁臻开膛破肚的凶器颇感惊奇,不惜把手伸进怪蜥的皮肉,挑出了那截不足手掌长的残缺箭矢。
“你在哪里找到的?”
郁臻哼了一声,冷笑道:“我的肚子里。”
“你真勇敢。”杜彧由衷道。他十分欣赏郁臻这部分个性:不怕牺牲,只要能够活下去,付出什么代价都愿意。
旺盛得犹如野草的生命力,踩不灭,烧不毁,与其纤柔弱质的外表极不相符。
“时间过去多久了?”郁臻问。艾莉卡要他们在坑里活过一小时。
杜彧:“不知道,可能十五分钟。”
“Ok.我不习惯守株待兔,得把那两只一起弄死。”郁臻望着角落的残忍一幕道。
“你能行吗?”杜彧质疑,眼神瞟向他反复被血晕透的衣服。
郁臻用行动证明,杀生这回事,他永远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