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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彧掀开防水布,下面露出黑亮的金属漆壳和车轮。

    正是他开进沙漠那辆沼气充能的户外装甲车。

    杜彧:“这是我唯一感觉到我在做梦的时刻。”

    郁臻拉开车门坐进去,舒心地长叹,赞同道:“我也是。”

    美梦般的事降临在自己身上时,大部分人不会去追问缘由,毕竟深思熟虑过度,可能梦就醒了。

    为了享受这美妙的如同天降甘露的幸事,两人默契地不去讨论“这辆车为什么在这里?”“我们在哪里?”“其他人怎么办?”这些问题。

    离开,有多远走多远,是他们当前最迫切的需求和愿望。

    车上的物资一件不少,和来时一样。郁臻在杜彧的指示下,去后座换了干净衣服,拿上水和干粮回到副驾驶座。

    40分钟后两人交换座位,杜彧在后座换衣服时,郁臻却一声不吭地停了车。

    “怎么了?”杜彧回头问。

    不待对方答,他便透过挡风玻璃瞧见前方出现的状况——

    艾莉卡和她救出的女人们站在远处的沙丘上,向他们招手。

    ***

    一切是那么刚好,刚好车后座能容纳13人,刚好车内的物资够他们生存数月。

    驶离沙漠的过程不再赘述,是段冗余沉闷的旅程,杜彧本想一路不停地回去峡谷,但中途遇到孕妇分娩的紧急情况。

    那天他们进入了来时那片苍翠幽静的密林,被迫停靠在湖泊边——湖中央有座小岛,岛上还有古旧建筑,是他曾路过的红塔湖。

    临时搭建的营地留给了孕妇和照顾她的人,她肚子里的新生儿连续折磨了母亲6小时,却仍不愿降生。

    作为在场的唯二的男性,他们俩必须回避。

    两人各自捡了些柴火,走到离营地20米外的松树下歇息。

    低垂的夜幕笼罩森林,温暖的火焰照亮方寸之地,杜彧整理着背包里的物品,将那本跟了他多年的速写手记本一页页撕下,丢进火堆。

    火舌舔着纸页,将一幅幅死相素描燃尽。

    郁臻望着他,等待他说些什么。

    杜彧顺从地说:“我或许……不用再以见证他人死亡的方式,寻找自己活着的感受了。”

    郁臻:“为什么?”

    “不知道。”杜彧努力找寻一个合理的缘由,“可能因为有你在,我不总是一个人了。”

    郁臻灵机一动似的,眼睛灿然如星,“那我要是不在了,你会怎么样?”

    杜彧把最后一页纸放进火中,道:“不会有那样的事发生。”

    “啊!”郁臻突然痛呼一声,甩动着左手,放到光亮里一看,食指尖流出鲜血。

    “怎么了?”杜彧慌忙起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