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向刘氏。
刘氏彻底慌了,跪了下来:“老爷明察!”
“明察?”宋潜渊笑道,“这可明察不了,少爷不是要报官吗?老爷能拦得住他,可拦不住我,只要这事情捅到官府,自一切都会明了。大夫人与这药贩非亲非故,他犯了事,大夫人为何要借老爷的名头去官府里捞人?”
“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手里捏着大夫人的把柄。什么把柄呢?想必大家心里都清楚,这药贩看起来可不像个嘴巴严实的人。哦,老爷大可以也去官府,借着国公爷的名头向官府施压,没问题,但官府来来去去那么多人,想必是没办法像府里这些下人一样替老爷保密,明天大夫人下药毒害二少爷的事就会传遍京城,到时候老爷还是要多费神想一想,该怎么就此事向皇上交代才是。”
顾泰安气得直打摆:“你待如何?”
“我待如何?”宋潜渊道,“那就要问少爷了,少爷想如何便如何,小钱子不过是为少爷办事罢了。”
顾容看着顾泰安,红起眼眶,道:“爹,我想离开顾府,带着我娘一起……其他别无所求。”
“容儿?”魏氏怔怔地看着顾容。
“你是要逼爹与你娘和离?你自己看看这像话吗?!三纲五常你都白学了?”
“爹怕是忘了,我娘根本不是您的正妻,又何来和离之说?既然爹觉得顾家的声誉高于一切,我便带着我娘走,往后不碍着大娘的眼,这样也就不会有府里那么多事了。”
“反了你了,”刘氏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嘲讽道,“长辈的事情都敢来指手画脚,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啪”地一声,顾泰安反手甩了刘氏一巴掌:“毒妇!若不是因为你,何至于闹出这些事情来,你的帐我一会儿再跟你慢慢算!”
魏氏低着头,沉默良久。
实是她想岔了。
她从前一直以为,在顾府能给顾容提供最好的成长条件。
顾容是顾府二公子,想要什么没有,甚至还能进宫陪太子听学,旁人见了他,总也要尊称他一声“二公子”。
但是除此之外呢?
他被人调换常用药材,被人找了算命的声称他是“不详之人”,甚至这一回还差点丢了性命。
如果这就是身为顾府二公子所要付出的代价……那魏氏宁愿不要。
她宁愿顾容当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只要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长大。
那些外在的物质条件,魏氏并不是给不了顾容。
相反,她那些当作嫁妆带进顾府的商铺、农田,足可以支撑顾容富裕地过一辈子。
说不定离开顾府,顾容这病病殃殃的身体也能跟着好起来。
毕竟没了他人算计,他还能更好地将养身体。
以前顾容总劝着魏氏,说想要离开顾府,魏氏总以为是顾容看她在府里过得不好,总是被刘氏压一头,心疼她才会有此念头,现在想想,是她太想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