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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了银子,王妈转身离开,魏含鸢抬起头,问站在她身边的那名伙计:“方才那位女子买的米是哪种?”

    伙计干干地笑道:“夫人您说笑了,那些都是最次的糙米,您看不上的。”

    魏含鸢点点头,明白了。

    为了不给那伙计添麻烦,魏含鸢买了“何如”家一袋米,和顾容一起上了马车,回到宅子。

    下午,宋潜渊不知被魏含鸢派去做什么,等到了晚膳时间才风尘仆仆地回来。

    魏含鸢便在正厅等他,顾容也陪坐一旁。

    “夫人,少爷。”宋潜渊一进屋便道。

    魏含鸢点点头,道:“查到什么?”

    宋潜渊拱了拱手,道:“钟掌柜将米掺沙子卖的原因查到了。”

    据宋潜渊说,钟掌柜这么做确实是有恶性竞争的原因在里头,但另一方面的原因更大。

    “什么原因?”魏含鸢问。

    原来竟是因为钟掌柜以及李记和津州的另外几家粮米铺子和官府的人有勾连。

    津州距离京城较近,又有几个要塞,若是边境起了战争,朝廷便会第一时间向津州这些周边区域征粮。

    要说是鱼米之乡,当属江南,但江南那些地方太远,粮米运输不便,京城又是皇城脚下,势必要保持城内余粮充足,那么向津州这些地区紧急调征粮食便成了常态。

    大多数时候,朝廷向民间商家调征粮食,虽然会把价格尽量往下压低,却不是没有油水可捞,这其中的一应事务,都是由津州军府事统一管理调配,于是,津州的几家粮米商家会将粮米以次充好,卖给官府,官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花了同等价钱买下次米交差,之后这其中的差价再与粮米铺子看着分。

    因为与官府有了这等勾当,钟掌柜才有底气,在魏含鸢面前做假账,甚至与李记等粮米铺联合起来,排挤“何如”这样的“外来商铺”。

    “所以,”魏含鸢道,“他们将沙子掺进粮米里,确实是为了压价?”

    “是,”宋潜渊道,“同等重量下的米可以获得更高的利润,这样他们就可以与‘何如’打价格战,抢回一部分客源。甚至在朝廷征收的军粮里,他们也会适当掺些沙子,只要津州的军府事对此并不计较,或者再与上一级的官员亦有勾连,层层上去,此事基本是除了皇上,谁都无法轻易追究的。”

    这就麻烦了。

    魏含鸢忍不住又抬手揉了揉额心。

    她还以为这只是商铺与商铺之间的竞争,若事情直接牵扯到朝廷命官,她还真是没办法立刻换了钟掌柜。

    他们聊完,厨房的晚膳也做好了,下人今天未先上菜,而是先端上来两碗亮澄澄的米饭。

    “容儿,”魏含鸢看向顾容,“你尝尝这米,是否真的好吃?”

    顾容知道今天这米是从“何如”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