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我看薛医生都比家长对那小姑娘上心!”护工顿了顿,说道,“行了,我回去了。你们要是联系到家属就催催吧。”
“行。”
在旁边假装检查摆设和电路的岑意,不经意地站起身,跟上护工。
护工没走多远,进了三楼的一个病房。岑意想了想,故作大方地跟进去,问道:“刚刚有人说病房的电压不稳,你们这儿有没有电灯闪烁的情况?”
“啊?”护工有点疑惑,但看到他穿的保安服,没多怀疑,“没闪,挺好的。”
岑意堂而皇之地四下扫了几眼,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廖美颜。和晚上见到的女孩看起来差不多,但晚上见着的鬼影比起来,现在这个活着的看起来更气若游丝一些。她手上吊着吊瓶,如果按照护工说的,她已经因为身体原因无法进食,吊瓶确实是这年头唯一的补充能量的办法。
“好吧,那有问题再说。”岑意点点头,随后出了廖美颜的病房。
他再次穿过三楼走廊,路过护士站,踏上了向上的阶梯。
结合护工和护士的对话,岑意心里默默合计了一番,有了猜测。薛中理被砍了还坚持当器官捐献协调员,肯定不是因为他有什么大爱,而是因为他是器官买卖组织的一员。他这么积极想和廖美颜的家属谈话,很可能是廖美颜的匹配结果已经出来了,他得尽快动手。
想到这,岑意不由得把手插进口袋里,确认了一下晚上放进去的纸条。
还在。
——那现在的薛中理,收到要处理糯糯的信号了吗?
岑意一边琢磨,一边到了0414的门口。
这病房果然没其他人,不过一眼也没见着小女孩糯糯。只有一个病床边上拉了一半帘子,露出来的床尾部分能看出被子展开了,床上有人。
岑意敲了敲房门问了句“有人吗”,然后就故技重施地大大方方进了病房。他装模作样地试了试房间里的灯,然后就走到了唯一拉了帘子的病床尾,看向病床。
冷不丁就对上了一个小女孩的眼神。
“……”岑意差点抖了一个寒颤。原因无他,着实因为这小姑娘看着……不像是傅言口中那个“唯一像活人”的小朋友。
小姑娘半躺半坐在病床上,靠着枕头,旁边还搂着傅言拿过的那只玩偶兔子。她的脸色非常差,跟廖美颜可能只差睁没睁眼。但就是这双睁着的大眼睛,幽幽地、默默地盯着岑意,盯得他背后直冒冷气。
岑意其实还没见过糯糯,但她躺在0414的病床上,年龄大致也对得上,岑意想应该就是她。
看见她,岑意暗暗松口气,至少薛中理还没剖了她;但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岑意又心里隐隐感觉不妙——薛中理已经开始动手了。
之前傅言和岑怡都提过,如果要从糯糯身上摘取器官,在糯糯还活蹦乱跳的时候肯定没法弄。那就得神不知鬼不觉制造些情况,给糯糯的死亡做一些铺垫,这样在后期动手的时候也更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