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傅言愣了一下。他不怀疑是岑意撒谎,只怀疑有别的变故。他又问岑意:“那间房的灯亮着吗?”
“没。”岑意攥着手电,小心翼翼地摸到开关试了试,回道,“没电。”
而他们一说有没有电,无线电另一头的保安就猛地反应过来:“你们去找了薛医生?你们竟然敢上门送死?!”
傅言立刻对着对讲机道:“岑意,先撤离!躲起来!”
“明白。”岑意回了话,然后依旧用角落里时不时闪灯的方式行进,以让傅言帮他躲避那两个可能追来的保安。傅言则是转头问梵向一:“人呢?”
“你问我?”梵向一靠着椅背,像一头暂且歇息的雄狮,神色慵懒中带着无形的压迫感,“你不是不要剧透吗?”
傅言想了想,换了个问法:“那你只要回答适‘是’或‘不是’就行——是糯糯带走岑怡了吗?”
头一个问题梵向一就没按照规则来回答:“不准确。”
傅言修正思路:“那么,是这些鬼一起带走了岑怡?”
“也不完全是。你这么问,猴年马月才猜得到正确答案?”梵向一索性道,“是她一个人切换了。”
“岑怡一个人……?”傅言顿了顿,恍然大悟,“她一个人切换到糯糯的死亡时刻了吗?是因为只有她抓到了薛中理吧?”
梵向一道:“那个小鬼的关键,不在于死亡。”
“……在于器官摘取,是吧?”傅言拉出自己的任务面板,看着那幽蓝的屏幕,又好似目光穿过去望着虚空,“‘值班医生’,我终于明白这个题目的意思了。”
梵向一没搭话,但视线始终放在他身上,等着他的下文。
“我原本以为,这次的游戏题目终于换了个花样。毕竟我的角色就是值班医生,有那么一会儿,我还想着这次游戏的主要内容别是集中在我身上吧,那很麻烦的。”傅言也没转头去看梵向一,只是手里的对讲机一下一下地转着,缓缓道,“现在我才知道,‘值班医生’,指的是薛中理啊……
“别的恐怖游戏世界,题目都是厉鬼。
“而这个世界的题目,指的是人。他是人,却更像是人间的厉鬼。”
傅言放下对讲机,再次看向梵向一:“当然,事实上,你所担任的‘院长’角色,甚至薛中理和院长背后的非法组织,才应该是真正的恶鬼。这些人组成的大网,犯下的行径,将这个医院变成了不啻于恐怖游戏世界的人间地狱。遗憾的是,本世界的BOSS只是个小孩,她搞不清这些事背后的弯弯绕绕。所以她所认为的大恶人,只有动手的马前卒——薛中理这一个。”
梵向一对上他的视线,听着他娓娓道来的那些话,对他的感觉好像分成了两半。一半在恍惚中觉着傅言似乎又变成了以前的模样,睿智、冷静,能对所有事都缜密分析侃侃而谈;另一半却又清晰地明白这个傅言不是以前的那个,他那种懒洋洋的神情,悠哉悠哉的语气,都强烈地显示出他是个完全独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