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傅言否认了一句,却不说清楚具体否认的是什么,只是道,“你走吧。”
女鬼道:“您也不愿看我,我要去跳给谁看呢?”
“你愿意给谁看,就给谁看。”傅言回道,“陛下征战,只为征战,对其他无甚兴趣。他不会管你,我也不会管你。你愿意献舞,愿意做别的,愿意去往东南西北,都自去。你若有朝一日想挑战陛下,也自去面对,不必再来侍奉。”
“若我甘愿侍奉您呢?”女鬼站在台阶下,望着傅言道,“我听闻您座下只有一个小女鬼侍奉,那也不过是一个。我是一,又成百千万,我若侍奉您,您便有万千侍女。您想要我是几个,是什么样貌,是年少或老成,我通通都是您心中所想。”
“万千怨女在耳边,过于聒噪,免了。”傅言起身道,“我不缺侍女。”
女鬼道:“我也可做棵花,做棵草,做您庭院里的大树!”
“一个主人对你来说并非必须。”傅言边往后走去,边头也不回地说道,“你可自由地去做任何事,不必再等谁的通传诏令。”
女鬼愣了好一会儿,扬声问:“那我若是在这鬼域里撒野,无法无天,惹是生非呢?”
“你是鬼,你还问这种问题?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被吞噬。”傅言冷淡的声音渐行渐远,“你还能无法无天到什么程度?”
这个问题问完,傅言已经往宫殿深处而去。女鬼站在楼梯下呆立许久,也没有其他鬼来管她。她就这样被放任在这里,好似她做什么都没鬼会出来惩罚她。
好一会儿后,她忽然哈哈大笑,各种年幼的、青春的、苍老的笑声交织在一起,着实难听,但她确实又笑得开怀。笑完后,她就消失了。
她果然变得“无法无天”。
她变成了执政官院子里的一棵草,一朵花,一棵树。执政官院子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幻化出来的,多少年没变动过一次。忽然多了一大棵树,别说执政官,路过的其他鬼都注意到了。可依旧没鬼管这事,好像多了个什么、少了个什么,都与他们毫无关系。
终于有一天,女鬼化作了执政官的毛笔,再次见到了那个骇人的陛下。
彼时梵向一刚走进执政官的书房,就一把抓过他手里的笔,往门外一扔:“什么东西你都放进来?”
毛笔被扔在门外,书房门“砰!”地一声关上,女鬼从此再也进不了执政官的书房。
傅言听到自己问:“陛下又得大胜?”
那语气极其平淡,好似刚才被夺了笔的不是自己似的。梵向一看起来也很习惯,往他面前扔了一颗类似宝石的东西,回道:“打完了,这是控制他领域的信物,交给你了。”
傅言默默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