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凌迟后,进入南明的接待室,重看了一遍自己的人生,从旁观的角度看贺元卿的种种,看透了很多以前忽视的东西。
贺元卿这个人看似温和平易近人,可骨子里高傲自负,比任何人都注重尊卑贵贱。
有一次院子里洒扫的仆从不小心碰到他的衣服,那间衣服安平便再也没有见他穿过。
后来看了自己的人生书,才知道他叫人把那间衣服给烧掉了。
贺元卿自持身份,地位不够的人,他连看都懒的多看一眼。安平身边贴身伺候的宫人,贺元卿连脸都认不全,宫变那日虐杀安平身边的人时,还是靠一个太监指认,才把奶娘、贴身大宫女等人从人群中拉出来。
所以安平觉得,把秋如兰放在自己身边大概是最安全的。
当晚,安平借口身体不适“早早歇息”,让南明把探望的贺元卿挡在门外。
贺元卿自认为和“明公公”各自掌握彼此的把柄,是明公公从中作梗,想方设法分开他和公主,以免他找安平告状。
贺元卿心中冷笑,他正好不耐再在安平这蛮横的公主面前委曲求全,明公公此举反而合了他心意。
不过他不会表现出来就是。
于是装模作样一番,顺势离开,连门都没进,自然没发现安平身边多了一个和他心悦的女子相貌高度相似的小太监。
小太监乖乖的呆在公主身边,贺元卿来了又走,他一声没吭,表现的也毫无异样。
安平想到上辈子贺元卿□□秋如兰,秋如兰没骨气原谅对方,“恩人要什么都给”的反应,再看看身边这个低眉垂目温顺安静的少年,颇为不快的哼了一声。
“本宫听说驸马待你十分不同啊?”
秋如兰小心翼翼的瞄她一眼:“小女——我……”
安平:“小什么女,别忘了你现在是货真价实的男子——假太监,和女子没一点没关系。”
不知想到什么,秋如兰面皮泛红,眼神含羞,垂下视线,不自觉的咬着嘴唇。
安平莫名其妙,并且感觉到一丝诡异,她想吼“你脸红什么”,可直觉告诉她,这么做只会让气氛变得更古怪,于是飞快地、凶巴巴的说:“没有别人的时允你在本宫面前自称我。”
“嗯。”
还是很怪异。
安平恼火,索性开门见山:“你喜欢驸马?”
秋如兰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没有没有,驸马是小——我的恩人,我感激驸马,对驸马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他声音渐渐变小,又露出那种小心翼翼打量安平的神情,“殿下,殿下莫生气。”
“谁说本宫生气了?”安平怒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宫生气了!”
秋如兰:“……”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啊。
“我看你是眼瞎!”安平恶声恶气的说。
秋如兰被骂得瑟缩,奇怪的是脸上并没有露出多少害怕,等安平发完脾气,他才讷讷的说:“殿下……我真的对驸马无意。”
“关本宫屁事!”
你就是被他欺负得遍体鳞伤,被他作践,被他羞辱,被他弃如敝履,被他当面掐死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肝肠寸断,流尽血泪而死,这些和本宫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