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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妈看向张嘉闻,“葛大婶虽没多少银子,可为人耿直厚道,还是个善心人,这些年接济了不少穷困潦倒之人,若是就让她这么老年丧子,岂不是好人没好报?实在不行,我下面两个月的工钱都不要了,权当是请先生帮忙可好?”

    张嘉闻叹了声,“你家里也不宽裕,家人还在老家等着你贴补,这工钱也不必了,就当我给你一个面子,做个好事,日后让那个葛大婶给咱们家菜算便宜点就行。”

    刘妈喜不自胜,吃完了饭便带着他们一起去菜摊子,果然见一蓬头垢面的老太太痴痴呆呆地坐在自家板车旁边。

    “葛大姐,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道长。”刘妈轻声细语道。

    葛大婶先是一愣,随即便犹如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冲过来就要抓张嘉闻的手,被后者侧身避过。

    杨舟轻知道他生平喜洁,赶紧打圆场道:“道长方才刚刚沐浴焚香,不能与他人接触,还请见谅。”

    刘妈赞赏地看了他一眼,又见葛大婶跪了下来,赶紧扶住。葛大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就算他跛了,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从来没和谁结过仇结过怨,怎么会发生如此惨事?道长若是能帮我找到阿贵,不管是死是活,哪怕是砸锅卖铁,我都愿意。”

    “大姐,你儿子的事我已粗略和他说了,道长心善,这次不收钱,你尽管放心。”刘妈赶紧宽慰。

    其实这阿贵压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偏偏这葛大婶信了那巫婆的话,已经觉得凶多吉少了。

    张嘉闻蹙眉,先粗略看了眼葛大婶的面相,难免叹息,确实是个福薄之人,恐怕会一生孤苦,又对她道:“令郎在何处消失不见的?之前之后可有怪事发生?”

    葛大婶看着板车里的菜,几日来的焦心愁苦让她几乎难以为继,如今终于有了曙光,眼中第一次有了神采,忙不迭地将事情又复述一遍,“我家阿贵平日极为乖巧,哪怕是跛了腿也从来不自怨自艾,从来与人为善。那日他本该早早回来,结果路上帮一个街坊搬了个东西,从此以后就再也不见踪影了。”

    杨舟轻蹙眉道,“那个街坊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

    “正是。”葛大婶眼泪又落了下来,落在她饱经风霜的面上,颇让人感到心酸,“我四处找他,可怎么都找不到,后来便做了那个梦。”

    第二章

    梦的内容他们大致知道,但杨舟轻仍是耐心地问,“梦里可有什么细节?比如衣裳有没有变,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景致?”

    “就是一片漆黑,他阿贵依旧穿着那日他出门的衣裳,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葛大婶拼命回忆,“他的裤腿卷了起来,但做苦力营生的,这也正常。”

    张嘉闻知道从她这里问不出什么来了,便道:“若是方便,可否给我一样令郎的随身之物?”

    又不是警犬,要随身之物作甚?葛大婶心中其实隐约有数,要东西其实就是招魂用的,痴痴呆呆地从兜里掏出个长命锁,随即捂着脸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