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不算外伤?”杨舟轻在自己脸上比划了一下。
张嘉闻低头仔细端详,低声道:“这不是用刀割的。”
杨舟轻有些发憷,“不是用刀,还能用什么?”
“用手。”
二人在外面吃了个午餐,便回到居所,杨舟轻好歹没忘记自己佣人的身份,将两个人的衣裳全洗了晒出去。
一直到天色暗沉,张嘉闻都未有所动作,杨舟轻难免奇怪,“你不去看看么?还是有那个嗣汉天师在,你就不方便去了?你似乎有些忌惮他?”
“你恐怕家中人丁稀少,咱们这样的大族,宗主或者族长在族中有着绝对权势,特别是南张北孔这样有皇帝敕封的门第,须得是嫡长子继承家业、主持族中各项事务。更何况,他既然已经嗣掌天师道之玉印、法剑,就应当法力高强,有他在,哪里还需要我这么个乡野道人?”
杨舟轻摇头,“可我觉得你法力应当比他高强,虽然看着你们差不多大。”
见张嘉闻有些不赞同,杨舟轻道:“你看,我们隐身在那里,可他根本发觉不到我们。假设他和你法力相当,他至少都应该察觉到我。”
“我看你就是想看热闹吧?”张嘉闻毫不留情地拆穿。
杨舟轻讪笑道:“我也是觉得若是此行凶险,那毛头小子怕是要吃亏。我看你好像挺看重这个远房亲戚,不可能不护着他。”
张嘉闻看了看他,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亲戚太远,与我无干。但若是你想看热闹,那我便带你去。”
二人如同先前一般偷偷潜回了新世界大酒店,果然原先舞台的中央已经筑起了一座高台,那个年轻天师站在台上,身旁跟了四五个小道士,正在进行繁复的仪式。
“鹤琴道长,敢问什么时候能将这个邪祟驱走?”他一停下来,那经理便毕恭毕敬问道。
其实方才张嘉闻粗粗一听,这张鹤琴念得都是寻常法咒,想要驱走这么厉害的鬼祟,几乎不可能。然而张鹤琴却自信道:“不过几个毛头小鬼罢了,贫道已将他们请出此间,还请诸位不必担心。贫道待会再念几段往生咒,这爱小姐定然会早入轮回。”
“多谢天师了!”几个经理喜不自胜,甚至已经有随身秘书准备从口袋里掏大洋作为答谢。
就在此时,风云突变,礼堂内的水晶吊灯不知被谁关掉,紧接着道坛上的烛火飘摇一二后尽数熄灭。狂风大作,不少餐具被大风吹走,满耳皆是瓷器玻璃碎裂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那经理吓得脸色煞白,“道长,脏东西不是已经被驱走了么?”
张鹤琴也面色惨白,他到底是有几分道行的人,自然已经感受到阴气,他在礼堂中逡巡一圈,最终视线落到房内的某一处。
杨舟轻大气不敢出,直愣愣地看着张鹤琴,再看一旁的张嘉闻,亦是屏住呼吸。
所有人都隐约感到会有怪事发生,只是不知应当如何处置,忽然那经理大吼一声,随即整个人都像被吊起来一般双脚悬空,脸上是一种极其恐惧的神色,紧接着就在所有人的眼前,他的嘴巴像是被什么怪物硬生生撕开,连舌头都被拖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