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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嘉闻也没去管他们,悠然地走到“爱丽”身旁,低头道:“报上名来。”

    第八章

    “爱丽”口中只“呵呵”得不说话,张嘉闻手中笔一挑,将它嘴上那符挑开,就见那怪物转头就挣扎着要咬张嘉闻的手,若是一不小心必然着了道。

    张嘉闻反手将那笔直直地将它腮帮子扎了个对穿,冷声道:“大胆孽障!还不报上名来。”

    “爱丽”脸贴着地,原本姣好的脸庞此刻满是狰狞,“你问朱华,他可知道我叫做什么。”

    朱经理茫然道:“我真的不认得你。”

    “朱华,你一时想不起来我情有可原,不然你去问问万太磊?”

    她的声音婉转,带着很浓的吴语口音,倘若不看那惨不忍睹的面孔,软软糯糯的腔调简直让人心醉。

    “你……”朱华仿佛想起什么一般,“你是木樨?”

    “木樨,”怪物的面上露出些许讥讽之色,“也只能怪我自己不知检点,一不小心沦落风尘,落得这么个不人不鬼的下场,最后只剩下这么个花名。”

    “这个木樨原先也是咱们这的一个红牌,似乎是苏州人氏,后来突然有一日便在房里吊死了。”

    竟然还有这么一段往事,真相简直呼之欲出了。

    张嘉闻直接问道:“你与陈渔、爱丽都有仇怨?”

    木樨冷笑一声,“原本我也是苏州一富户的女儿,父母极其疼爱我,还将我送入女子学堂读书,原本……”

    她没有再说,原本她的人生应当如何?顺利从学堂毕业,要么成为一个知识女性,自食其力养活自己,要么以良好的品貌才学觅得良人,相夫教子度过一生。

    不论哪一条路,都远比堕入风尘、死于非命强上百倍。

    “那时候新文化新思潮席卷全国,大多鼓励女学生多参加社会活动,于是我和几个同学便也在一个暑假相约到了上海。就是在上海的时候,我结识了爱丽,她带着我们在上海滩闲逛,带着我们去吃从未见过的好吃的东西,就这样,短短几天里,我们的关系渐渐熟悉起来,成了无话不谈的姐妹。原本我要和同学们一起回苏州,可她挽留我在上海再留几日,她要带我去看歌剧。”

    其实到这里,所有人都已经猜出了下面的剧情,但仍是静静地听她发泄。

    “我那时觉得她是个可亲的大姐姐,于是我便同意了,挥别了我的同学,和她一起去新世界大酒店看歌剧。”木樨语气讽刺,“确实是一场极美的剧,不少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穿着华丽的衣裳、拿着红色的大扇子载歌载舞,我看的入神,一不留神喝了她递来的一杯又一杯酒,后来我便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