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回去,也可以和我说。”张嘉闻对大快朵颐的杨舟轻道。
“你不回江西吗?”杨舟轻抓着鸡腿,眼神无辜。
张嘉闻瞥他,“你又和刘妈套话了?我无父无母,无处可去。”
“我和刘妈不一样,她不过是给你做工,算是合同,我可是卖身给你的,是个死契。我怎么能让先生你一个人孤零零地留下过年呢?我可舍不得。”杨舟轻吃的开心,开始甜言蜜语起来。
张嘉闻正想批评他几句“巧言令色,鲜矣仁”这样的话,却被敲门声打断。
平时几乎没有访客,也不知快过年了,怎么还有人上门来找。
杨舟轻和他对了个眼神,放下烧鸡,擦了擦手,打开门。
杜若站在门口,手里抱着个盒子,局促不安地看着他,“杨同学,你好!”
让女孩子大冬天等在门口到底不好,杨舟轻回头见张嘉闻点了点头,便请杜若进来落座。
“这次的事情,真的谢谢你们。”杜若抿着嘴唇,“假如不是你们,我被周湘君捉走,可能如今已经成了冤魂了。”
杨舟轻客气道:“路见不平还要拔刀相助,我们好歹同学一场,何须言谢?”
张嘉闻冷眼看着,周湘君和刘妈都曾经猜测或者打趣过这两个人,可他们却从来没有注意到很多事情,比如不管春夏秋冬,杨舟轻身上永远都冰凉冰凉,而他的眼睛从来都只会更冷。
多么矛盾的一个人,那么活泼开朗,有的时候却又那么冷静理智。他可以为了仁义礼智信去扶助弱小,可他不会因为自己的个人好恶去做多余的事情。
修道的好苗子。
杜若将盒子推过来,“我知道金银珠宝,你们一定不收,当然我现在也没有。这是我买来的杏花楼的糕点,算是给你们年节添个菜。”
“你怎么知道我们过年缺个大厨,真是及时雨啊。”杨舟轻真心实意地谢了,“你下面什么打算?”
杜若笑了,这时杨舟轻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已经把自己的头发剪短了,“我从家里逃出来,就再也没有了经济来源。本来觉得书是再也读不了了,想去哪个小学做个老师,想不到前几日让我看见有勤工俭学的留学班,只要考上还能免学费。我去试了试,竟然考上了!”
杨舟轻真心实意地恭喜她,“恭喜贺喜,从此之后你的人生就由你自己掌控了。”
“是的,我不想再耽搁,准备明天就去上海乘船,过年期间有一班船,立刻就走。”杜若神采飞扬,“也等你的好消息,你成绩这么好,兴许以后能去北京大学读书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