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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水产嘛,难免的。”杨舟轻竟还有心情开玩笑,“不过龙是神物,自然不会如同这些妖物一般。我其实觉得这条蛟的恶臭,可能就是因为戕害凡人导致的。”

    张嘉闻默不作声地看着鳞片上的花纹,“这条多大了?”

    “七百多岁,最多八百岁。”杨舟轻道,“以蛟龙属的年龄来看,换成人的岁数也不到二十岁。”

    张嘉闻看他,“那岂不是和你差不多大?还是个孩子呢。”

    杨舟轻冷笑一声,“动手杀人的那一刻起,它就不是个孩子了。”

    半天没有人说话,杨舟轻发现张嘉闻一直在看着自己,脸上露出些许不知道是慈爱还是赞许的神色,“怎么了?”

    “你长大了。”张嘉闻的口吻实在像是一个老父亲,“从前我总怕你罔顾人命、是非不分,虽然你也常会感动不已或是愤慨万分,但都是针对某一个个体,而不是因为发自内心。”

    杨舟轻突然想起从前五卅惨案时的情景,抿了抿嘴唇。

    “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在你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张嘉闻带着点开玩笑的性质,“我很高兴,毕竟强大的力量需要强大的准则来约束,人间有法律道德,天界亦有天道天条,但凡触犯,轻则为人诟病,重则遭到反噬。”

    杨舟轻撇撇嘴角,“我哪里有什么强大的力量,说的是你自己吧。”

    张嘉闻眉宇间的阴郁之色更盛,“我和你不同,道家讲究清静无为,恐怕我不能用我自己的道行法术影响俗世太多。”

    “比如召唤阴兵对付洋人?”杨舟轻打趣道。

    张嘉闻点头,“有时候山河破碎、神州陆沉也是天道的一部分。”

    杨舟轻对天道实在不感兴趣,只想着怎么收服那个恶蛟,“你说他到底藏到哪里去了?迟一日抓到它,就可能多几人被其所伤甚至被其所害。”

    “你说的极是。”张嘉闻终于放下手中的笔,将先前用朱砂画好的符收好,“你准备好了么?”

    “我没什么法宝,赤手空拳陪你去便是。”杨舟轻不以为意。

    张嘉闻笑笑,“那就足够了。”

    二人出门,沿途仍然是一副人间地狱的惨状。原先不曾留意,如今确实发现部分桥梁不像是被洪水冲垮,反而像是被旁的东西撞击毁坏。

    “古时候常有人们在桥梁下挂上一口宝剑,以防走蛟这般的事发生。”张嘉闻缓缓道,“如今都讲新文化,德先生、赛先生大行其道,别说道法,就连孔夫子都成了封建糟粕,再无人信这些东西了。”

    “要是信了,也许那渔夫便不会死了。”

    张嘉闻摇了摇头,“不过假使蛟都有千年道行,普通的宝剑也没用。”

    附近有一孩童插着草标哭泣,周围路人均是一声叹息,可每个人都是朝不保夕,谁还能有余力买一个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