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不够,”有一个穿着马褂的小孩桀骜地说,带着明显的北平口音,“如果要和他们一样,我们还缺一个像天皇一样伟大的皇帝。”
杨舟轻听得反胃,突然听见张嘉闻道:“用石头砸也好,用棍子打也好,用你的爪子挠也好,我要看到他见血。”
他几乎是瞬间就感受到古代那些鱼肉百姓的恶仆的心理,几乎雀跃地出手,随手抓了块尖利的石头掂了掂,用学堂学的抛铁饼的姿势准确无误地抛了过去。
孩子们一阵惊叫,何霖伸手捂住脑袋,血流从他的指缝里不断流出来,一旁的日本人抽出了枪,警惕地看着四面。
张嘉闻身形一掠,极快地晃到何霖身边,又极快地回来,手中多了块染血的帕子,给杨舟轻一个眼色。
二人回到旅店,张嘉闻就着那血算了算,悠悠叹息了一声,“果然如此。”
“怎么了?”杨舟轻紧张地看他。
张嘉闻讽刺一笑,“还记得上次那个周湘君么?”
“何霖也用了邪术?”
张嘉闻的笑意要多冷就有多冷,“不是他直接用的,但比这个更加糟糕。”
“我猜测这世上有一个人,让他非常歆羡嫉妒,碰巧有人告诉他,只要做一件事,就可以将那人的人生和运气完全占为己有。你猜他会怎么做?”
杨舟轻哑声道:“杀了他。”
第十章
张嘉闻利用取到的血演算,追溯到一处荒郊野岭。
杨舟轻不说话了,这是一个比芦席营更加名副其实的乱葬岗,大量的无主荒坟荒草丛生,不知多少冤魂被草草埋葬在这里。
张嘉闻沉思片刻,站在其中一个坟包上,“你去叫柳梦梅来,我想我有义务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柳梦梅不过一刻便匆匆赶到,看到这个墓地面色便是一白。
张嘉闻看了他一眼,然后点燃了已经用过两次的香。
他们很快置身于一个大学校园里,有个男生站在高台上,挥动着拳头,嘴里说着“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自强不息,正在吾辈”这样的话,他的面容英挺阳光,正是杨舟轻在梦里看到的,和柳梦梅抵死缠绵的青年。
他身上有着无与伦比的感染力和带动力,很快听他讲的人纷纷跟着喊起了口号,一场校园集会便热热闹闹地开场了。
他们也看到了何霖,站在台下鼓着掌,单从神情根本看不出半点恶意,然而如果仔细看他的眼睛,便会看到如同毒液一般的嫉恨和难以掩饰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