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小心地移开双手,那绳子就这样留在了幽灵的手腕上,他掏出魔杖点了下,绳结没有消失。
里德尔终于满足地笑出来。
“这是什么?哪里来的脏东西?”幽灵显然不太适应。
“护身符。”男孩忍着笑道:“在我之前没有别的主人,相信我。”
“你是最不可信的那个。”姑娘白了他一眼,转头在床上坐下:“绳子也系了,这下你可以安心去把你自己收拾了?”
男孩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放到幽灵面前,这才放心走进浴室。门锁发出清晰的响声,姑娘背对着那门,有些愣怔地看着手上的红线,忍不住叹了口气。
里德尔是个满口谎话的男孩,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又心软了下来。只是在他说“喜欢你”的那时,她从那满是谎言的面具下看到了一丝真心,并不算多,一处微不可闻的裂纹,也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她不知道在之前有没有男孩这样直白地和自己表白过,但是今天他这突然的一出却让她脸红心慌到现在。
也许是太突然了。
她不记得她之前为什么要离开,记忆又是一片惨痛的白,可是既然他许诺要帮她找回过去,她倒是不妨跟着他。
横竖如他所言,她的时间已经停止,时光对她并无更大意义。
也许这些都不过是借口,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心软成了习惯,她不知道前面等待着自己的是怎样龙潭虎踞的深渊,可是她并不恐惧。就这样吧,幽灵轻轻叹了口气,将男孩扔在椅子上的外袍收拾起来。
总不会再死一次了,她想。
壁炉在她靠近时便自动点燃,幽灵小心地拉展男孩黑色的外袍,湿透的料子摸起来冷得像一张柔软的冰。
浴室里水声有些模糊,壁炉里的火焰安静得如同梦境,姑娘珍珠白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校服上的蛇徽,黑色的衣料被逐渐烤干,散发出温暖的香味。
她无知无觉地深吸了一口气,整个屋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满满的都是那个男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