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秒有一只手紧紧扣住了她的手腕,她心下一惊,慌忙看向沉睡中的青年。那双充满诱惑力的双唇此刻已经恢复了略微的血色,好看的眉峰皱得更紧,双眼依旧没有睁开。
他还能没醒过来。
可里德尔却像意识到来人是谁、她究竟要做什么一般,皱紧了眉想要将她的手扯开。可黛玉的手却和他的伤口紧连在一起,伤口似乎并不在乎主人的意愿,它贪婪地吸取这额外的生命力,和那致命的魔力争夺着生存的机遇。
黛玉见状,只得轻声道:“阿伏,你弄疼我了。”
禁锢在手腕的那只手蓦然就松了半分,却也焦灼着不肯轻易放开。
黛玉轻轻呼出一口气,又伸了一只手覆盖在那只经络分明的手背上,似安抚一般地抚摸着:“这些天你大概也闷得慌罢?那你听我说说话可好?”
沉睡的里德尔紧皱了眉,没有松开她的手,却因为她的话语分了神,一时也没有力气再与那魔法抗衡。
黛玉却笑了下,用手去轻揉他皱成川字的眉心,面色因为持续地失血而变得更加苍白:
“我觉着,你这人还是笑起来更好看一些。”
那眉心有着短暂的舒展,却并没有真正因为那句话而平复下来。
“这些天我一直想,我当如何来见你,见到你又会说些什么。我想见你,却又怕真的见到你。”她停了下,又笑起来:“所以你如今这般模样,可是故意考虑到我的心情了么?对着这样昏睡不醒的你,倒委实让我觉得轻松了些。”
里德尔似乎没有什么反应,黛玉便放下心柔声继续道:“你知不知道,虽然你这人总是想讨巧装成小时候的模样来哄我,但其实你如今长成这般形状,装起来实在有些不伦不类的意思。”
眼见里德尔的眉头似乎皱得更紧了,黛玉却忍不住笑起来:“还有,你亲手做的那些餐食……你究竟是如何吃下去的?若是我们那边的厨子见了,想必要狠狠骂你一通糟蹋粮食的。”
手腕上的禁锢似乎略带威胁性地紧了一点,黛玉却恍若未觉般继续数落道:“虽说我这半生倒也喝了不少的药,可你们这边的咖啡我喝着可真奇怪,香气虽则浓郁,入口却少了两分滋味,若我说,只吃茶便是了,偏生你这人……”她轻轻叹了口气:“你这人呀。”
没有停下时觉着好似有无穷无尽的话来挤兑他,只是刚停下这片刻,姑娘便觉得眼前昏暗一层更胜一层,想来她的身子也不知能撑到几时,她定了定神,接着道:“我知你这人是个玲珑心思,只是有些时刻心思未免也太多了些,是以我也不得不多费些力气与你多说两句,省得你猜来猜去徒惹人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