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的姐妹都跑过来隐晦地劝我算了,她们认识有新转为职业选手的孩子,不过十七八岁,前途却是一片坦荡。
我从不信命。
所以咬着牙一路陪他走到现在。
偏生那个人固执己见,从来不听我的劝诫。他太过急于求成,并没有按照主治医生建议的强度来复健,超负荷训练让他的手伤一次比一次严重。世界排名一降再降,最好状态时的成绩依旧拿不出手,前段时间还擅自翘掉复健回了日本。
他的心、他的魂魄,都被一个叫迹部绯月的女孩子占据了去。
他为迹部绯月而受伤。
险些断了自己的职业生涯。
他为迹部绯月而拼命训练,只想着能拿下该属于他的荣誉,从而有足够的底气把他的姑娘娶回家。
而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独/裁者、迹部绯月的父亲,却用这样理所当然的语气陈述:现在的越前龙马,已经没有了所谓的商业价值。
这世间,哪有这样不公平的理。
我不甘心地反问:“迹部总裁,您就是这样对待自己女儿的救命恩人的吗?还是说,您因为迹部小姐的离家出走,恼羞成怒,然后迁怒到龙马身上?”
“伊芙小姐。”
他脸色平静地听我说完,没有因为被一个微不足道的经纪人质问而愠怒,只是告诉我:“我是个商人。”
旋即又说:“而且,纵然是迁怒,那又怎样?”
——我就是要明明白白地告诉越前龙马,没了网球的资本,他什么都不是。所以,不该肖想的人,就该离得远远的。
我心如死灰。
仿佛再无回旋的余地。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从迹部财阀总部里走出来的,兴许是下了点雨的,不然我怎么会浑身冷得颤抖。
之后我都忙于四处奔波给越前龙马拉投资,但我熟知的那些大公司的有钱人听清我的来意后吓得连忙将我拒之门外,有个算是多年朋友的老总告诉我,他们这些小公司没人敢得罪迹部财阀。
而我也是在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身为蝼蚁的渺小,旁人伸根手指头就能碾死的渺小。
男友劝我算了吧,就想我的同行朋友们那样。
我指着门叫嚣着让他滚。
他们问我为什么要这样执拗。
我想起初见越前龙马的那个夏日,初出茅庐的少年眉眼桀骜地告诉我:“我会自己爬上去。”
哪怕是潦倒如今,他依然没有燃尽当年的少年意气。
这也是那么多年,我从未想过放弃他的缘由。
我打电话给越前龙雅,时隔一周才拨通。他这次不知道漂泊到了哪里,或许过得很是风生水起,大概都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不让人省心的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