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叫越前龙雅。”
名为越前龙雅的少年背着网球袋,一身红白相间的运动服,额间余有细汗,像是才从网球场里走出来。他闻言脚步往旁边挪了挪,站定,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他没有动。
我歪过头疑惑地觑了他一眼。
“喔。”
我是个礼貌的好姑娘,这时候我应当与少年交换名字,于是我想了想:“我叫Artemis。”
“我知道。”他眼睛很亮,“佩斯和我说了。美院的校花。”
我想了半天才猜到他说的“佩斯”是谁,大概是那天主动跟他搭讪唱情歌的女生,顿时觉得无奈:“她叫佩妮。”
越前龙雅恍然大悟:“啊。”
我想起那天他们交换了邮箱,忍不住问:“你们不是交换了邮箱吗,你怎么连人家女孩子的名字都不记得。”
我只是纯粹的好奇,但越前龙雅显然是想歪了。他靠在我的摊铺前,眼皮子懒懒地一掀:“啊,想起来了。那个邮箱,是我家那小不点的。”
“你儿子的啊。”
越前龙雅:“……”
“……我家蠢弟弟的。”
“把弟弟当挡箭牌的哥哥啊。”我说,“真是个糟糕的哥哥。”
越前龙雅把手臂支在桌子上,琥珀色的眼眸盯着我,目光灼灼:“我对主动送上门的女人的名字没兴趣。不过我对你的名字挺感兴趣的,告诉我吧,你的日本名字。”
我微微一笑:“你要是把我的画给买了,我就告诉你。”
“我没有钱。”
他从衣兜里掏出个橘子,我眼角抽了抽,对于他那宛如多啦A梦的口袋感到好奇,随时随地能从口袋里掏出橘子的人,奇怪的人。橘子稳稳地落在我的桌子上,他眉目含笑:“喂,我把橘子给你,跟你换样东西。”
“换什么?”
“你。”
“……”
“……滚。”
我越来越暴躁了,以前什么都不缺的我如今却要为生活而奔波。与我合租的那姑娘几乎每天和男朋友吵架,吵完就哭,我晚上压根就没办法专心画画。我萌生过搬出去的想法,但捏着干瘪的钱包,我又歇了这门心思。
白天出去摆摊卖画时我不得已要面对各色的人,其间不乏有对我动手动脚的人,我仿佛在这样的环境下,像极了刺猬,学会了竖起尖锐的刺。
从我选择离开秋元家族的那天起,我便没了回头的路。
越前龙雅没滚。
他似乎将脸皮厚的法则贯彻到底,甚至大有变本加厉的趋势:“跟我打个赌吧。”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