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急着要出门,两人也没多讲究什么海味山珍,便在大堂随便点了碗面,酒都没喝,胡乱吃了几口。
饭至一半,店里一名干瘦的小伙计突然小跑过来,放了一碟酱肉在桌上。
他约摸是太瘦了,衣裳不太合身,套在身上像是个麻袋,帽子也随着他的跑动一点一点往下滑,及至到了二人跟前,几乎已经从脑袋上滑落。
看到两人疑惑的目光,伙计一扶帽子,笑呵呵道:“二位客官莫怪,这是我家老板娘送的,二位尽管吃便是。”
展昭下意识扭头看向柜台,正看到一名女子在那边算账,许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起头对他笑了一下。
老板娘看着年岁不大,可能比展昭还要小上那么一点,不过人往那一站,却是端庄大方,出水芙蓉一般。
展昭见对方看过来,隔空对她抱了下腕,表示了感谢,回过头来要吃肉,却被白玉堂拿筷子别了一下,趁机将整个碟子一锅端走了。
白玉堂:“无事献殷勤,不定在里面下了药。”
下没下药,他们两个武艺高强的江湖大侠闻一闻就能知道。
展昭觉得他不讲理,故意道:“美人相赠,就算是毒药也一样照吃。”
白玉堂脸色略有些难看。
展昭却托着下巴对他眨了眨眼:“当年你给我下毒,我不也一样眼都不眨的一口吞了?”
当年白玉堂的大哥遇害身故,被白玉堂误会为展昭所连,气急之下曾明着往展昭的水杯里下过毒,遮掩都不带遮掩一下的。
展昭当时虽初入江湖,心性却不及现在沉稳圆滑,见白玉堂不相信自己,心中堵了口气,也不怕那毒真能令他心力衰竭而亡,竟当着白玉堂的面一口将杯子里的东西吞下。
后来毒发,还是白玉堂看不下去,主动交出解药,那他还死拧着不肯吃,两人甚至为此大打了一架,最后是白玉堂把他压在床上,捏着他的嘴,硬逼着展昭把解药服了。
那之后,白玉堂就跑了,期间很长一段时间两人再没相见,直到展昭耀武楼献艺,被封了“御猫”。
而白玉堂在经过对大哥一事的不断调查后,也总算知道这里面其实跟展昭没有半文钱的关系。
“当年之事,是我错怪你,那之后我也已经同你道过歉了。”白玉堂听他旧事重提,表情略有那么一些不太自在。
“你所谓的道歉,”展昭扬了扬眉,笑道,“就是那封不知所云的书信?”
“怎么不知所云了!”白玉堂不满。
那封信他可是斟酌再三,才赌上他白五爷的颜面和自尊写下的。怎么到他这里倒变成“不知所云”了!简直白瞎了自己的一番苦心。
展昭笑着摇了摇头,“那行,不说那封信了——今日话既然说到这里,我也趁机问一句,你当年不管为兄死活,撇下解药便跑了,之后不论怎样都不肯再与我见面,包括至今仍然对我态度不冷不热,到底是嘴上觉得事情与我没有干系,心里还在怪我。还是你因为当初差点将我害死,心里过意不去,不好意思面对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