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之中只有两个人。
颜查散正襟危坐,精神面貌还算不错。
在他身后则是下人打扮的雨墨,此时却耸搭着脑袋,目光躲闪,不敢看白玉堂。
颜查散一看到白玉堂,眼睛亮了亮,眼角当即就弯了,可看到他的手,以及他身后跟着的人,眼里的光芒又猛然熄灭。
“怎么傻站着,快坐。”
从前只有白玉堂一个人时,颜查散身旁的位置都是留给他的。
如今带了展昭一块儿,白玉堂想都没想,拉着他坐到一旁。
颜查散下意识看了一下身旁的空位,忍不住在心中苦笑。
“听闻义弟生了重病,还倔强不肯吃药,今日看你脸色……似乎还不错?”白玉堂也没拐弯抹角,屁股刚一沾了凳子便直奔主题询问道。
颜查散见他一点客套寒暄都没有,垂眸无声的扯了下嘴角,这才回头去看雨墨。
“有关于我生重病又不吃药的事情,让雨墨给你解释吧。”
他话刚说完,雨墨忽然大步走过来,“噗通”一声,在他面前跪下了。
白玉堂被他吓了一跳,看看一脸就义的雨墨,又看看颜查散:“这是怎么了……?”
雨墨还没张口,眼泪先吧嗒吧嗒的下来了,他拿脏兮兮的袖子抹了一把,边哭边道:“我该死,是我写信骗五叔说我家大人生病的,五叔你打死我吧!”
白玉堂抿了抿唇,脸上没什么表情。
雨墨闭着眼睛一直哭,哭了好一会儿,一摸脖子,惊道:“我的脑袋怎么还在?”
白玉堂翘着腿,好笑着看着他:“你哭这么凶,我要是现在下刀,不是要把我的刀弄脏了吗?”
雨墨呜呜呜:“那我,我不哭了,五叔,你能不能下手轻一点,不不不,是干脆一点,可别一刀下去没砍断,给我留一口气,那我,我可就太惨了!”
展昭坐在一旁,原本没想搭话,但是这小孩儿实在太好玩了,一个没忍住,故意吓他道:“你五叔的刀钝,切菜都连刀,不然试试我的剑?快到让你感觉不到——我拔剑了!”
他说话的同时,唰的一下拔.出了剑,没等完全拔.出,又猛地推回鞘里,做出一副已经收剑回鞘的样子。
雨墨差点吓傻了,哆嗦着手去摸脖子,抽吧着问:“怎么、怎么还在?”
展昭:“剑太快了,过两天才会掉。”
雨墨双手扶着脑袋,梗着脖子,僵硬着给展昭磕了个头:“谢谢展叔多给雨墨两天好活,雨墨一定好好珍惜,将来下到下边儿去了,做鬼也要念你的好,感激你。”
他话一出口,屋里边儿的其他三个人全都笑了。
雨墨也不敢用力扭头,生怕这么一扭,没到两天脑袋先掉了,只好扶着头,慢慢地侧转过身:“你们、你们笑什么?”
展昭亲自将他从地上扶起来,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雨墨大惊失色:“展、展叔,你轻点!脑袋要被你揉下来了!”
中午,颜查散邀请两人留下吃一顿便饭。
白玉堂知道颜查散身体没事,先放下一半的心,又一想到自己先前先是因为大哥的事,之后又一直围着展昭转,确实也挺久没来看这位义弟了,于是悄悄去看展昭,想要询问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