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镜垂着头,态度颇为恭谨:“今后进藤光也只会是普通的非术师棋手,对他造成的干涉到此为止。”
“你一见面就已经看到这一刻了吗?”
直毘人有些惊讶。
“……是这样,比起咒术师直接进行干涉,让他们自行解咒是最合适的办法。”
她很坦诚地承认了自己的先斩后奏,理论上这种咒灵应该直接上报总监部,但她不仅瞒了下来,还隐瞒了好几年——直到咒灵彻底消失的那一天。
出乎其他人意料的是,直毘人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为难她,而是很快转换了新的话题:“你和五条家的六眼有联系?”
“如果打游戏的联系也算联系的话。”
“五条家难道没有过邀请你的打算吗?”
“已经被我拒绝掉了。”
房间里只有两个人,阿镜似乎早有准备,对答如流。自从预知到禅院直哉的死亡以后,禅院家勒令他去观测“前路”的行为就收敛了很多,直毘人似乎也显得有些疲倦,最近就连酗酒的频率都上升了不少。
——最大的恐惧其实是未知,即便未来就摆在眼前,他也犹豫着要不要去问个清楚。
“……以你的角度来看,未来的禅院栋梁[1]交给谁来做才比较好?”
直毘人最终换了一个比较委婉的问法:“扇他一直对这个位置野心勃勃,甚一虽然无意争取,但也很有人望,有一批他自己的支持者。”
禅院家并非铁板一块,从二十四代当主的甚一父亲到二十六代的他,其间经过的年头其实并不算特别长。咒术师危险工作带来的折损是一方面,人心浮动,想要攫取更大的利益是另一部分理由。
“说不定更合适的人还没有出现,您现在还是当打之年,大可不必现在这么着急。”
阿镜耸了耸肩,还是没忍住吐槽:“说真的,比起匆匆忙忙地去找继承人,不如考虑增强一下家庭教育……您那几个孩子真是各种意义上的歪瓜裂枣。”
直毘人哑然,大多数父母眼里,自己的孩子永远都是最好的,但即便有作为亲生父亲的加成,他也没办法昧着良心夸赞自己的孩子们有多出色。唯一成气候的那一个被蒙上了“可能会被暗杀”的阴影,让他想要自夸都夸不出来。
“禅院家未来的敌人会是哪一个?五条吗?还是说别的什么咒术师家系?”
阿镜深深看了对方一眼。
“或许比起一味追求未来,看看历史书带来的帮助会更大。思考一下平氏为什么会在平清盛死后就迅速衰败,又是为什么平家招惹了诸多憎恶烦扰——如今这个时代估计不会再有一场源平合战,产生裂隙的会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徒留直毘人一个人在房间里思考,她从容地走出房檐。今天是采购的日子,需要买猫粮,猫条,猫砂,罐头,还有去打疫苗。
在被装进猫包之前,黑猫略微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被不可抗力塞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