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人并没有追问下去,转而低着头去对付自己面前的“痛风套餐”。甚尔很难分析自己究竟是希望她追问,还是期待这个话题就这样被放过。
第一个发现是,这里的咒术师相较于咒术界,眼界要开阔许多。
诚然,御三家积累了更多的钱财和力量,但从晚饭后开始,阿镜发出的建议囊括了投资方向、股票运作、和当地普通非术师的合作……包罗万象,五花八门。
除了服务于咒术师的医院以外,镝木家甚至还合作投资了一家酒厂,配合当地的苹果产业进行销售,争取在祓除咒灵的业务之外打出一套“组合拳”。
“家里诞生的非术师就会被安排从事相关的工作,当然,如果有自己的想法那也都欢迎提出来。”
阿镜介绍:“如果有一天彻底脱离和咒术师相关的世界,也不至于没有地方可去。”
“这些也是你谋划去做的吗?”
“我只是提供了一点捷径,但大家原本就会往这个方向去努力。”
“就像那个下围棋的小鬼一样?”
“嗯,就像小光一样。”
夜风很冷,这片地区到了晚上就会变得很安静,一点也不似东京或者京都的那般热闹。然而这种寒冷在天予咒缚蛮横的身体素质面前大打折扣,他的呼吸呵出热气,月光照在落下一层薄雪的地面上,倒映出一片皎白。
“给,苹果。”
“谢啦。”
甚尔把苹果轻轻掰开,打算给对方丢回去一半。就在这时,一条毛毯轻飘飘地落在他的肩膀上,身后的人显然很满意自己的成果:“一个人站在雪里干什么?再这样下去身上都要结霜了。”
雪夜,热乎乎的毛毯,还有夜里如豆的灯光。
“……”
一瞬间,他感觉仿佛自己的体内生出了什么全新的东西,像是幼鸟换掉绒毛生出翎羽,像是断尾的壁虎长出了新的尾巴。但他又明明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空气沉默静谧,房间里只有一个人的咒力残留。
那个人他非常熟悉。
镜,镝木镜,远望之镜,那双虹膜异色的眼睛。
如果是小说家,或者那些歌舞伎町里的白拍子,或许会将这种情绪归结于爱情。然而甚尔对此嗤之以鼻,他宁可这是某种不知名又难以言喻的情绪,又或者他可能遭到了什么离奇的诅咒。
爱是单薄的词汇,而禅院家连这点单薄都没有。
人类无法向他人提供自己不曾见过的东西。
咒术师之间的关系大多逃不过束缚和诅咒,欠下的巨额债务无法束缚她,禅院家的威慑无法束缚她,四叠半的和室无法束缚她。
——那什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