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他得到了一个预言。
如今想来,他们从镝木镜的口中得到过许许多多的预言。他自己还没有觉醒术式的时候就被提前告知会拥有投射咒法,从此光环与关注自然而然地照耀到身上;再之后又被预知到了二十多年后的死亡,那死亡的一刻虽然尚未到来,却一直都蒙着玄之又玄的阴影。
当初那年幼的、浅葱色的眼睛里,看过了多少人无限可能的一生呢?
他刷着手机,搜集了更多关于肖邦钢琴大赛的资料,波兰是肯定要去一趟的,他打算今天就找人定下头等舱直飞华沙的机票,但就在其身叫人的时候,禅院直哉还是犹豫了一下,在手机里敲下一行字,询问自己的这位同期要不要也去听听看。
“还有另一个。”
他说:“你也帮我问问看吧。”
“……哇。”
灰原雄真心实意地感叹:“要是七海知道你邀请他,一定会非常高兴!……至少会非常惊讶。”
*
实际上,七海建人觉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盘星教这个地方确实有毒,风水多多少少沾点问题的。
不然的话,为什么灰原会突然邀请他一起去波兰听钢琴演奏会。
“反正那不是七海你的老家嘛!就当是顺路回趟本籍地好了。”
“……我记得我已经说过很多次我是日本人了,而且丹麦和波兰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不是都在欧洲吗?”
“……你硬要这么说的话,也确实。”
他已经放弃给大家科普了。
去当基金经理的那段时间里,几乎所有的同事都认为他的英语一定很好,顶头上司也会分配给他更多关于海外合作的业务。
而且对于从来没有出过国的人来说,丹麦和波兰不过是两个看上去没有多大差别的片假名。
“……也别这么说嘛,我刚刚还是谷歌过波兰国旗长什么样的。”
灰原在电话里嘿嘿笑:“而且工作好忙,也想要趁着机会给自己放个假。”
那也不是不行……七海建人想起咒术师的工作压力有多大:“就和你一起去?”
“啊,还有禅院君。”
灰原说。
“……”
七海立刻变卦:“我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