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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踏开弓步,摆出剑道的居合姿态。

    不争就永远什么都得不到,不争就只能在一眼望得到尽头的庭院当中苦苦捱过一生。

    “上次你说,无论用什么办法,偷袭也好,道具也好,至少要打中你一次。”

    真希握紧了手中的木刀,话音未落就刀尖斜指冲了上去:“我想先堂堂正正地试试看。”

    直哉轻而易举地躲开了这一轮攻击,战斗的本能反应让他毫不犹豫地冲着她的下腹部出拳,又在中途紧急化拳为掌,手刀狠狠敲在了对方的手腕上。

    真希的手指一颤,整个身体的动作都跟着歪斜,在原地踉跄了一下之后,勉强重新调整好动作。但她还没来得及发起第二轮攻击,一枚小竹片就擦着她的侧脸飞过,“笃”地钉在不远处的房板上,她的脸颊立刻就渗出了一小片的血珠。

    很危险,非常危险,这就是禅院家最年轻的天才。就算看不到咒力,只是这样站在原地,就能够感受到铺天盖地而来的压迫感。

    ——但不能移开视线,要更专注地观察对方的动作,如果像这个家里其他的所有人那样垂着头,就永远不可能有战胜他的那一天。

    “天予咒缚的话,这种程度的小伤对你来说只有半个小时就能恢复吧?”

    直哉耸肩,“个人建议,理性地挑选你的挑战对手,不然下一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真希报以沉默,她的手背上青了一块,却仍旧紧紧握着木刀,自始至终都没有将它松开。

    “眼神不错。”

    直哉评价道,他冲着真希竖起大拇指,又狠狠地翻下去:“除了眼神以外的其它所有东西都不行。”

    “要有更好的动态视力,更精准地观察对手的动作;要有足够快的速度,就算跟不上投射咒法,也要能够对大多数攻击做出及时的回应。”

    “要适应各种各样的武器,□□协差,薙刀鉈刀,蛇腹剑和三节棍,说不定还有符咒和棒球棍——自己连咒具都做不出来的蠢货就必须得学会有什么东西用什么,最好是捡到一块砖头贴上符都能杀咒灵。”

    “别想着说什么「我已经很努力了」或者「我要加倍努力」之类的蠢话,对于咒术师而言努力是最没有价值的东西,四十六亿年的地球里每一个生命都为了活下去而拼命努力,人人都能做到的事情有什么可以夸耀自满的,做不到这点的废物早都死光了。”

    “没有才能的人想要跟上天才,就至少要先拿出来点足够突破生死的东西——别这么看着我,我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只是曾经见到过因此而很强的家伙罢了。”

    他的视线自上而下,带着审视和忖度。

    「你要先从学会正视弱者的力量开始。」

    仿佛跨越时空,二十多年前的镝木镜正坐在如今已经荒败了的侧缘上,透过漫长的时间在和他对话。净手钵已经破败,庭院里长满荒草,浅葱色的眼睛微微弯起来,露出有些得意又有些了然的笑容。

    那些话一定是为了现在这个时刻而说出口,阿字野壮介那个穿着跨栏背心光着脚的学生如今已经走向了波兰的肖邦钢琴大赛,而现在这个时刻,一定是需要他自己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