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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黑了下去。

    她吓得赶紧缩回了马车里,抱着膝盖瑟瑟发抖。

    她咬着手指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忽然,她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呜呜咽咽,断断续续,颤颤巍巍,像拙劣的笛音,又像凄厉的哭泣,在这黑夜里让人毛骨悚然。

    那怪声中,她又听出了一丝踩过乱草的脚步声,愈来愈响,正往马车而来。

    她哆哆嗦嗦摸出一根尖簪子抓在手心里,咬着牙齿,拼命眨着眼睛。

    脚步声在车前停下,然后有人跳了上来,一把掀开车帘——

    那人背对着惨淡月色,披头散发,形容可怖。

    她尖叫一声,手里的簪子就朝着他扔了出去。

    那人抬手一接,开口:“你鬼叫什么?”

    殷佑微一怔,鼻音浓重:“沈、沈樊成?”

    “是我啊。”他把簪子往她身上一丢,“你哭了?”

    “没、没有。”她吸了吸鼻子,“你、你去哪了?”

    沈樊成吹亮火折子,凑近她,对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瞧了一会儿:“唉,我就是出去解个手嘛。”

    殷佑微扭过脸不说话。

    “哎呀,你是不是醒过来看见没人吓坏了?别乱想嘛,我说会陪你去江州就一定会去啊。”沈樊成坐下来,掸了掸裤腿上的草屑。

    殷佑微道:“你有没有听到很奇怪的声音?”

    “什么声音?”

    殷佑微示意他噤声,吹灭了火折子,两个人相对而坐,在黑暗里干瞪眼。

    过了一会儿,那声音再一次响起,像是吊着嗓子的尖声呼号,教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沈樊成说:“听是听到了,大概是风吹什么东西吧。”

    “是吗……”她怀疑道,“我还是有点害怕。”

    “你么,胆子太小,别老是疑神疑鬼的,我这不在呢吗。”

    她“嗯”了一声。她从来没有一个人在山野里待过,又怕鬼,若不是沈樊成在旁边,她觉得自己真的很有可能被吓出毛病来。

    “别瞎想了。睡吧。”他道。

    她刚想应,结果突然想起一个事情:“你看到车夫了吗?”

    ☆、打鬼

    沈樊成一愣,摇了摇头:“没注意,他不在?”

    “他原来是睡在那大树根下的,可是我刚才没看到他。”她攥了攥手,紧张道,“不会真的有鬼吧?”

    “呸,我才不信鬼神呢。”他抓了抓头发,“可能也和我一样出去解手了呗。”

    “可是……”

    “可是什么呀,他的马车还在这儿呢,跑不了的。睡觉睡觉。”

    话音未落,那奇怪的声音再一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