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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樊成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

    他没有告诉他,在这个江湖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旁人未必能窥得一二。

    风从外面吹进来,吹乱了人的头发。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谁也没有再说话。

    沈樊成想起了很多事。

    但当他再想去仔细地回忆一些细节时,却又发现已经忘记了很多。

    他还记得母亲是病逝的,当时走得很平静,也不像燕雁担心燕临泽一样担心他,因为那时候的沈樊成已经有能力独自出去闯荡了。但他不记得那天自己有没有哭。母亲病了很久,他对死亡早有预料。

    他还记得那个很重要的人曾对他说过:“江湖是一个迷人的地方,也是一个吃人的地方。”他记得这个人教给他的一招一式,可似乎已经有点忘记了他真正的模样。

    没有人能抵挡住时间。

    如那个人,当年也曾闻名江湖,是多少初出茅庐的少年人心中的英雄,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名字已经很少被人提起。认得他的人不是老了、归隐了就是死了。甚至连沈樊成剑法中偶然显露出了他的痕迹,也无人发觉。

    他最初注意到燕家姐弟,是因为燕临泽的少年意气很像当年的他。

    而燕临泽有个会持家的好姐姐,就像当年的他有个贤惠的母亲。

    只是燕临泽无人指引,体会不到燕雁的默默付出,他当年却在那个人的教育下早早知道了要对母亲好。

    沈樊成觉得很可惜。他三番五次提醒燕临泽,只是燕临泽嘴上答应得快,没几天便忘了干净。

    也许他并无恶意,但身边人的真情并不是能随便消费和挥霍的。如今燕临泽终于醒悟,算晚,但也不算特别晚。

    从今往后,他将懂得如何好好待人。

    等到以后燕临泽不再是一个人……

    沈樊成忽而一顿。

    光想着燕临泽了,可他还没想过他自己,又会不会不再是一个人?

    江湖偌大,他孑然一身行走其中,轻松自在。

    他有不少酒肉朋友,他们可以聚在一起嬉笑怒骂,切磋几手;他有不少冤家仇敌,偶尔被人追杀几里,也不失为一种锻炼的乐趣。

    但喧嚣褪去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偶尔也会觉得缺了点什么。

    是的,那些酒肉朋友,他始终没有真正放在心上过,碰见就碰见,碰不见也无妨。而那些冤家仇敌,给他的生活增加了跌宕,却没有增加精彩。

    他看起来招一招手就能呼来一群人,实际上他一直都是一个人。

    这种生活,他不讨厌,但总有几分厌倦。

    其实沈樊成平日里都过得挺开心,不会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是今天气氛使然,叫他生出许多莫名的情绪来。

    他又想起殷佑微。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一个清白之身喜欢上了江湖中人,会有怎样的后果?

    他身上是非太多,不该让她沾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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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可看出这香丸的成分了?”殷佑微迫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