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绝咬牙不出声,满目怨愤。
她看着手里的令牌,说:“我又不会武功,又没有野心,要这劳什子东子有何用。”她转了转眼珠,正要将那无数人趋之若鹜的令牌随手一丢,却被刀烈春拦下。
“且慢,既然你不要,那便给我。”
“刀姑娘变主意了?无妨,给你好了。”她递过去。
刀烈春将令牌收好,道:“并非我想接手若愚阁,而是公子绝若是销声匿迹,这块令牌落到他人手里也难免掀起风浪。我回头把它熔了,至于若愚阁群龙无首之后如何,我也不会去管。”
楼玉笙一笑:“随你。”
她垂手道:“陆大夫可在么?”
公子绝身负重伤,失血过多,神情已然有些恍惚。
“外面危险,他们都在屋里。”
“现在没事了,让他们都出来吧。”楼玉笙道。
沈樊成多看了她两眼。
这个女人,也未必比公子绝安全到哪里去。所幸她对他们并无恶意。
沈樊成进了屋去。
楼玉笙捡起地上公子绝的剑。
她对着阳光看了看,那把剑薄如蝉翼,锋利无匹。
她问刀烈春:“你知道这柄剑,叫什么名字吗?”
刀烈春摇头。
公子绝从未告诉过别人这柄剑还有名字。
楼玉笙便笑了:“他告诉我,这柄剑,叫做怀玉。”眉梢眼角一寸寸冷下去,声音也像浸了冰水,“真可笑。”
她握剑的姿势十分生疏,但握得很稳。
她问刀烈春:“挑这里便可以了么?”
刀烈春终究是有些不忍,叹息一声,别过了头。
世事难测,谁能想到堂堂若愚阁的阁主,竟会沦落到被女人挑断经脉的地步。
“啊——”男人发出一声低吼。
楼玉笙颤了一下,剑尖的血滴落在地上。
然后她更加果断地朝另一边刺了下去。
沈樊成立马回身把殷佑微往里面推了推:“别看别看。”
殷佑微仍是害怕,攥着他的衣角一分也不敢动:“怎……怎么了?”
沈樊成低声道:“一对不正常的男女罢了。”
挑断经脉的场景触目惊心,但他本就与公子绝有怨,不会去圣心大发地阻止,而刀烈春……此刻背着身子,沉默不语。
身为若愚阁阁主,公子绝行事速来干脆狠辣,雷厉风行,这些年不知有多少冤魂野鬼死在了若愚阁的冰冷无情的刀剑之下。他凭着铁血铁腕杀出一条血路,如今终于到了报应的时候,只不过,是由一个看似柔弱的女人因为私情动的手。
刀烈春仰望着湛蓝的天空,一枚叶子慢悠悠地飘落,落在她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