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黄昏的夕阳像是夜晚的篝火,天边的绯霞灼灼,似是要将整片天空都烧灼,四月的春天,他却觉得日光的温度炙热到能将一切都点燃。
他像是往常一样坐在天台上,望着下方空无一人的学校。
不同的是,这次,他怀里多了个长发被风吹的凌乱不堪的少女。
而那个少女倚在他心口,几乎是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呼吸带着病态的急促,双眼紧闭。
星见遥死亡那一年,她十六岁。
如果她还在上学,应该是高一。
那原本是很普通的一天,既没有医生焦急的通知她病情加重,也没有她在电话里艰难的喘息,甚至他拉开门走进去的时候,还看到她下床在走动。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散步了。
她的确能走动,只是只能走几步,不然身体就会敲响警钟。
而那天晚上,她让他陪着她,在医院的楼下绕着花坛走了一圈,还在上楼时,从花坛里摘了一朵小花。
那一天,他叫了六道骸。
他想要让她活下来,他想要让这个,无比渴望生存着的少女实现自己的愿望。
然而,失败了。
她的体质极为特殊,完全无效幻术。
他早该想到的。
她是特别的。
十年后的世界里没有她的存在就足以证明一切了,十年后的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的放任她痛苦的死去,那个云雀恭弥,也一定找过六道骸。
然而,她还是死了。
或许他意识到了这一点,只是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确实束手无策了,不知道要怎么做她才能活下来。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与星见遥的体质完全匹配的心脏,他找了那么久,为她做过那么多次心脏匹配,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人造心脏的研究也失败了。
她的身体甚至无法承担下一次手术带来的风险。
他似乎,只能就这么,看着她痛苦的死去了。
其实他明白,就算是没有心脏病,她的身体也超乎想象的脆弱,那个心脏只是加速她死亡的其中一项罢了。
什么都不能为她做了。
……他不想要这样的结局。
又躺回那个病床上以后,她拽着他的衣角说她想听故事。
他不会讲故事。
他甚至连看过都没看过。
那些所谓的童话。
看出他的犹豫和无措,她主动伸出手抱住了他,像是以前那样,像脑袋埋在他怀里,小声的喊了声他的名字。
与她以往喊他名字的时候都不同。
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声音软绵绵的,尾音听起来有点像是在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