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的触感太过真实,温度、力道,甚至指尖那一点粗粝的质感,都与真人一模一样。我迟疑地看着对方,在他的默许下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感觉自己头顶都冒出大写加粗的懵:“真的是纲吉?”
“是我。”他的语调维持在愠怒的边缘,强硬而又克制地把我拽到沙发边上坐下。冰袋外面裹着毛巾,他扶着冰袋小心翼翼地压在我的右脸,轻声说道:“都红了。”
“纲吉?”
“是我。”
“泽田纲吉?”
“沙耶,是我。”
某一位名侦探说过,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即便再怎么不可思议,那也是真相。
“你是彭格列的,”我看着他这一身板板正正的黑西装,微微抬眸看向他那张与年少时相比多了几分线条的轮廓,脸色微妙地问道,“头头,Vongo·Decimo?”
他抬眼对上我的眼睛,蓦然弯出一个无奈的弧度:“是。”
“呵!哪里来的傻逼幻术师,制造幻术也不讲究科学。就他那踩只蚂蚁都嗷嗷直叫的软性子当什么黑手党教父,”我直接拂开他的手,反手扣住他的脖子把他压在沙发上,枪口抵在他的眉心,扯着嘴角威胁道,“开枪就能打破这个幻术了吧。”
身旁顿时响起狱寺隼人一如既往暴躁老哥的怒吼声:“十代目!你这女人胆敢——”
“沙耶,真的是我。”身下的青年打断了他的话。我再熟悉不过的少年长成了青年的模样,他安安静静地躺在沙发上,手臂软软地垂下,眉眼无奈地告诉我:“你很清楚,我并非幻术。”
“……我宁愿是幻术,”我看着他,沉默了好一会才松开手,把他拉了起来,“别告诉我这就是分手的原因。”
泽田纲吉,我的初恋。
也是导致我妈妈执着于让我去相亲的罪魁祸首。
在一起的缘由我已经记不清了,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大概是谁有心无心的打趣,或者是周边同学不怀好意的起哄,反正莫名其妙我们就以情侣身份相处。
七年前,他留下一句“我们分手吧”后就远渡海外,两个弟弟相继迈入叛逆期。头秃的我无心恋爱一心养弟,妈妈却以为我被爱所伤,忧心忡忡我会孤独终老,每天都致力于给我介绍对象。
想要报仇。
……但我做不到。
初恋已经出落成牛逼哄哄的黑手党教父了,我一个小小的公安警察拿什么报仇,我做不到啊。
泽田纲吉看着我,垂眸苦笑一声:“若我说是,你肯定会生气吧。”
我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不止生气,我会直接打爆你的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