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您抱着的这位女性是——”
“哇哇,我们的队长终于带女人回来了!”
“我支持你哦,队长!”
口哨和揶揄响个不停,总悟即使关上了门,走廊上也晃荡着几个偷偷摸摸的脚步。总悟的额上凸起青筋,他说了无数次的“我只是在转移犯人”“这是人道主义救援”,但那些笨蛋……
眼泪啪嗒落在枕头上,带着哭腔的声音柔柔的:“好冷、好冷呀,为什么在下雨呢……”
夏季,榻榻米上,雌性夜兔窝在被褥之中,却是哭叫着寒冷。
发热抱枕在——等等,这是,他自己的房间?
总悟有一瞬呆了下,他这是走顺路了,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如果要拿到发热抱枕——不,他真的不想再忍受那些挤眉弄眼。
于是,【拥抱她】的想法,便萦绕在他的脑海里。
自从几日前的那次疯狂之后,他每晚的梦境都带上了一层绯色。
迷雾之中,他的身躯缠绕着火热的柔软,在他的身下,柔媚的身躯喘着甜蜜的气息,喉中低低发出娇娥吟语……
“总悟,我是谁?”她总是这么问道。
迷雾模糊了她的面庞,只露出一对璀璨的绿宝石。他是那么、那么、那么努力地想要抓住它们,最后,他却只能伸着手,愣愣地在晨曦中仰望天花板。
绿宝石。为什么是绿宝石呢?他没去想过,而现在……
阿迦叶呻吟着,总悟轻抚她汗湿的额。他凝望着她的眼睛,很慢很慢地想着,那对绿宝石,似乎、大概、或许,正是这般璀璨?
他情不自禁地俯下身来,要将她看个仔细。
啊啊,没错。这是他的宝物,谁也不能抢走——
穿着警服的影像,清晰地映照在她绿宝石的眼睛里。
总悟站了起来。他抿着唇划开手机,啪嗒编辑着短信,摁下了发送按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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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之副长·土方十四郎】扛着大大的抱枕,面无表情地敲开了总悟的宿舍门。
在他拉上移门的刹那,一片口哨声在走廊响起。
“竟然是3P,玩得真花啊!”
“嘿嘿,也不知道那位小姐受不受得住。”
“我赌她明天十点起来!”
“我十一点——”
砰,移门再次拉开,土方的额上凸着青筋,咬牙切齿地挥舞拳头。
“局中法度第23条:对长官不敬者,切腹自尽!”
“嘘嘘,您最应让冲田队长执行这条吧!”队士们嬉笑着哄然散开,一秒便逃得连一片衣襟都看不见了。
“这群蠢货!”土方骂着,关上移门。
室内,阿迦叶满足地抱着抱枕,喉中发出低低的呼噜。总悟曲膝坐在她的身侧。他单臂搁在膝上,另一手缓慢又轻柔地抚着她的额发。
“土方,你为什么让她单独去拷问室?”
“她听说你没来吃晚饭,想叫你过去。”
“我是说【单独】。”
“放养是最佳策略。你以为我这个副长很闲吗?这两天在医院监视她,文书不知道积压了多少。反正她也不会跑,真选组领地内又很安全。”
“安全?我今天两次都——”
总悟抿着唇,不说话了。
土方瞥了他一眼:“总悟,你不必刻意压抑欲望,会反弹的。”
总悟哈得笑了出来,他讽道:“喂喂,土方,这不是你说的吗?警察要是和犯人纠缠不清——”
“【纠缠不清】这个词,我应该解释得更加清楚一点。”土方说道:“肉体陷进去了也好,灵魂陷进去了也罢,只要你仍然清晰地意识到,你是【警察】,她是【犯人】,这就足够了。
总悟微微睁大眼睛,土方继续说:“公正执法、守住界限、履行职责——假如你的警察本质绝不受到污染,那么,在限度范围内适当灵活变通,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将外套甩在肩上,拉开移门:“总悟,别人叫你人斩、抖S混蛋、魔王松鼠……”他在总悟的瞪视中笑了下:“你的称号很多。但是,我和近藤老大比任何人都清楚,你认可的称号,只有唯一一个。”
总悟抿了下唇。他的声音沉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真选组·一番队队长·冲田总悟】。”
土方低笑道:“没错,你是警察。优秀的好警察,都懂得如何弹性执法。”
移门关上了,土方离开了,顺手也关上了灯。
黑暗中,总悟轻叹一声,捏着阿迦叶的面颊:“竟然让我被土方说教了一顿。你说,你该怎么补偿我受损的面子?”
他说着,便将发热抱枕从她怀里抽走。她的喉中发出不满地娇吟,本能地寻找着热源。
衣物窸窣,软和又热烫之物靠了过来:“别想全占了,这是我的床。”
这一夜,微风拂过,迷雾散了。
那对绿宝石里,仍是倒影着穿着警服的身影。
但总悟却并未躲避,也并未犹豫。
他环抱着阿迦叶,抚着她的发丝,缓缓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