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好。”
两人说的当然都不是父女算账层面上的“不好”。
夏油杰捧着保温杯,走到五条悟对面的沙发边坐下,脑袋微垂,看不清表情。
五条悟动作一顿,眼眸倏然抬起。
“她出什么事了?”
“受了伤,很严重的伤。”夏油杰简要地复述了一遍齐木楠雄的话,“左眼坏死,耳朵失聪,脚筋断裂,内脏受损……”
他有意停顿了一会儿,看着五条悟捏着杯子的手愈发收紧,直到杯壁传来不堪重负的咔嚓声,瓷器外缘裂开微小的缝隙。
五条悟喉头干涩,“她……”
“放心吧,都治好了。”夏油杰说不出是什么心情,语气是近乎僵硬的平淡,“除了一点。”
“早纪她开了斑纹。”
嘭!
脆弱的杯子终于被一把捏碎,茶水洒了一地,五条悟的手指、衣服上都沾了水渍,指尖滴下水珠,然而他却像感受不到般,呆呆地盯着茶几。
“开了……斑纹?”
像是一块巨石猛然压在了心头,直接压断了连接心脏的血管和亿万神经,五条悟的手指不自然地轻颤起来,极度低温的冷空气瞬间抓住了他。
谁都知道“斑纹”这个词意味着什么。
五条悟忽然感到一阵醉酒般的晕眩,头痛得几欲开裂,他吃力地捂住一边的眼睛,急促地说道:“早纪现在在哪?”
那个比他们都小,站起来还不到他胸口的女孩子。
活不过二十五岁?
五条悟顿时有一种被命运玩弄的荒谬感。
搞什么?接取任务的人是他,粗心大意的人是他,中了敌人诡计的人还是他……凭什么最后被惩罚的却是早纪?
“你要去哪里?”
夏油杰的声音很轻,又添了一丝听不真切的冷冽。
“见早纪!”
“然后呢,你能做什么?”
“……至少我可以想想办法。”
夏油杰忽而叹了口气,“算了吧,悟。”
“办法可以等我们几人之后合计慢慢想,至少现在……你别去打扰他们两父女了。”
夏油杰靠在软枕头上,无焦距的目光落在虚空上一点。
他漫无边际地想着,那道令他感到有几分眼熟的斑纹,其实他一早就见过了。
只是直到今天以前,他都以为那是未来的早纪为了哄未来的“他”开心,故意自己cos自己,往额头上添的一个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