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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地狱吗?

    这是地狱吗?

    这是用最大的祝福酿造出来的地狱吗?

    “……”

    一片死寂,世界似乎虚幻起来。

    青白的月光照在两个人身上,阿蒂尔·兰波的脸色空白,心脏收缩到尖锐的刺痛,法国人深邃忧郁的五官呈现出不真实的虚无之感,超出阈值的剧烈感情仿佛被大脑暂停了,痛苦都无法传递到了主人那里。

    他用前所未有的目光看着残忍而不自知的保罗·魏尔伦。

    那颗头颅就在保罗·魏尔伦的手掌上。

    保罗·魏尔伦的五指张开,重力使得头颅轻微漂浮,血液凝在脖颈处,没有完全流逝,令头颅完美的保留住了生前的表情。

    麻生秋也没有对“生”的眷恋。

    男人的脸上只有苍白、悲伤,就像是地底岩洞里千年石钟乳滴落的液体,汇聚成了这一抹淡淡的笑意,冰冷凄清,用不再炙热的爱情化作一把利刃,没有一丝留情的……狠狠地捅进了阿蒂尔·兰波的心脏里。

    ——你不是看不起普通人吗?

    ——你不是不在乎超越者杀死随处可见的一个普通人吗?

    阿蒂尔·兰波的意识模糊,听见自己用恍惚的、像是在看与自己有关、但是好像离舞台很远的歌剧的口吻问道:“保罗,你说他自愿被我读取?”

    保罗·魏尔伦轻松地回答:“不信你可以问他啊。”

    残忍而不自知的保罗·魏尔伦观察着他的表情,收敛了一些喜悦,人类总是会为了同类的死亡而悲伤,自己要给亲友一点缓冲的余地。

    “你不相信我的话吗?”

    “我要是主动杀他,根本不会带他的头颅来见你。”

    “他本来想要跳楼自杀,不知为何改变了主意,也许是发现跳楼的尸体会特别丑吧,比起尸体会完全遭到破坏,面目全非,他请求我杀了他,并且不要破坏他的头部,那里是他长得最好看的地方。”

    “我也这么觉得……作为亚洲人,他还是长得不错的。”

    “所以我把他的头颅带过来了。”

    “这是他最美的时候,他希望被你看见,我成全了他的愿望,没有像之前那样打算把他的头塞进垃圾桶里。”

    “虽然是情敌,但是我有尊重他的选择,他果然是善解人意,自动退出了不该插足的感情,再也没有比他更识趣的人了……”

    保罗·魏尔伦回忆了一下麻生秋也死前的反应:“不过他的要求很特殊,超出了我的想象,他要我沿着他身上的伤口切开,我看得出来,那是你刺下去的吧,为了找到你刺下的位置,我可是有尽心尽力地给他一个解脱。”

    阿蒂尔·兰波的身体好像站不稳,晃了晃。

    保罗·魏尔伦真心实意地说道:“你放心吧,我没有给你的情人带来多余的痛苦,被切开的感觉……以我的经验来看,可能和被风吹过的皮肤一样,被我杀死的人经常没有发现伤势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