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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瞳孔里有一圈花藤似的虹膜,深深浅浅的蓝,汇聚于其中。在法国,大多数第一次见到他的人都会被眼睛吸引,还没来得及惊叹几声,就被兰波的脾气扫兴了。

    阿蒂尔·兰波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保罗·魏尔伦经常被阿蒂尔·兰波气得摔门而出。

    就算是麻生秋也,早期也受够了熊孩子的秉性。

    那些都是青春。

    那些都是兰波对外人的刺。

    剥开这层刺,兰波只是一个倔强的逐梦之人,他会跟正常人一样有卑鄙的地方,会跟正常人一样贪慕爱情和亲情,会跟正常人一样恐惧着死亡。

    阿蒂尔·兰波整理最后一篇诗歌《精灵》的时候,眼神不期而然地撞上了麻生秋也整理书信的侧脸。

    静谧而安然。

    男人低垂的黑眸犹如黑珍珠。

    他难以想象对方经历了这般丰富多彩的过去,欺骗,仁爱,黑夜,白昼……一个穿梭两个世界的亡灵。

    “他认识我们,爱过我们每一个人。”

    阿蒂尔·兰波满怀憧憬,用笔尖书写出后续。

    “要知道,在这冬夜,从海角到天涯,从汹涌的地极到城堡,从人流到沙滩,从目光到目光,疲惫的力量与情感,呼唤他,注视他,回应他……追随着他的目光、他的气息、他的身体和他的岁月。”

    年底的圣诞节,麻生秋也没有回英国,这是第一个他与兰波两人单独度过的圣诞节。

    麻生秋也没有强制性地带生病的兰波回欧洲治疗。

    他尊重兰波成年后的决心。

    这个人,死也要死在自己的愿望之下。

    “我在你眼中就这么叛逆吗?”

    阿蒂尔·兰波抱怨王秋先生对自己的“偏见”,自己哪里有这么倔强,真把自己绑回去,他也无话可说。

    “因为我把你当作了风。”麻生秋也回答,“我希望你如风一样,不会被我困住。”

    阿蒂尔·兰波嬉皮笑脸地说道:“你口中跟我同名同姓的人,似乎不是风,你怎么会认错他的灵魂?”

    麻生秋也说道:“我也不知怎么了,一叶障目,把我自己的脑子也迷惑住了。”

    “他一开始是风,因为我害怕自己抓不住他。”

    “他中途也是风,因为他对我温柔缠绵,离我近的时候是暖的,离我远的时候是冷的。”

    “他最后离我而去,我以为他彻底摆脱了我。”

    “其实,他从来不是你。”

    “否则我们八年来肯定争吵不休,难以安生。”

    麻生秋也一脸侥幸和怀念。

    兰波的性格,他实打实的吃不消,充分证明了有一些作家只适合远观,不适合近距离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