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页(1 / 2)

他扶着墙站起来,刚走一步,就听到了后面少女的呼喊。

    “等一下!……那个,您饿了吗?刚刚那些蛋糕过了赏味期,我换了一些新鲜的。”

    谁也不会在意的暗巷里,黑豹与白羊各自向陌生的领域踏出了一小步,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跨入了对方的空间里。

    甚尔捧着草莓慕斯狼吞虎咽。

    “有那么好吃吗?”沙树开心地抓了抓头发,“厨娘还一直批评我……别噎着啦,我还能做。”

    粗野的咀嚼声没有停下,她最初的害怕逐渐退散,开始觉得心疼。

    “诶……别哭呀。”

    没有人知道,那个雨夜里的草莓慕斯对甚尔代表着什么。

    那是第一次被关心的味道,第一次被爱的味道。

    如果爱是那样甜,如果给他甜味的人需要他的爱,他也愿意聚拢心间贫瘠的土壤,去尝试着种下这样的种子,悉心呵护那太过奢侈的感情。

    两个来自不同世界的人,相爱、结婚、育子,匪夷所思,又顺理成章。

    婚事不能公开,也不被沙树的家人接受,那也没什么。

    他早就习惯了不被他人接受。

    禅院甚尔逐渐忘掉了他与奢侈的感情无缘,直到妻子躺在病床里,气息奄奄。

    “对不起,没法继续陪伴你。”沙树轻声说,“不过甚尔要相信,这世上……”

    她想了一下,努力绽放出微笑:“这世上还会有很多人会爱你,也……值得你爱。”

    “惠就托付给你了。”

    在婴孩哇哇的啼哭声中,甚尔看着她被火焰吞噬,看着骨灰伴着冬末的雪花散入江河之中。

    他太清楚那些诅咒师的手段,他不想沙树的骨灰有机会被那些肮脏的手利用。

    无法保护的东西,还是不要留在身边为好。

    沙树也是,惠也是。

    他的生命本无意义,只是像野兽般靠本能活着,本能地吃喝,本能地解决繁衍的欲望。

    沙树作为第一份意义在他的生命中出现,又转瞬间消逝,把他抛回了一无所有的原点。

    那么他将接着像野兽一样地活。

    很简单的逻辑。

    ……仅此而已。

    雨夜的跨川大桥上,甚尔弹了一下烟头,蹦出了最后一颗火星。

    雨一直连绵地下着,浇灭了他好不容易点燃的烟,现在连打火机的火苗都被压着抬不起头。

    烟灰积攒在泥地上,像骨灰般灰败惨淡的一小堆,转瞬又被雨水冲走,纵身跃入江户川中。

    男人怔怔注视了一会儿,突然翻过护栏,跳了下去。

    “喂!!!”

    大雨滂沱中,他好像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喊他。

    *

    父亲们很晚都没有回家。

    惠躺在床上,做了一个奇怪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