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认为你的画技已经超出这个时代的限制,常人可能无法理解这么高深的艺术。”
唐泰斯小心观察寄秋的脸色,心里的想法到嘴边饶了好几个弯。
他是想委婉地表达自家崽子画的太怪异了,他不明白为什么树不是纯粹的绿色,而是夹杂蓝色和橘色,河流为什么是浅紫色的,毕竟现在还没有抽象一词,更别提抽象派的出现。
寄秋低头沉思了一下,认真地点点头,她现在不再满足于将自己作品展示给家人看,她想让更多的人喜欢她的画,希望可以开起自己的画展。
“……我的儿子,你还年轻,说不定过几年你的风格就能被大众所接受呢。”唐泰斯干笑了几声,拼命找补。
“你是对的爸爸,我太心急了。”寄秋认同的点点头,“我应该先用现下流行的画派创出名气,再去宣扬我的个人风格,那么我就不是一个只会瞎画的小孩,而是一个特立独行的画家。”
寄秋的画技基本功打的很扎实,再加上她这么多世的锤炼,理解能力早已超出旁人一大截,让她使用现实主义画派,也是能画出来的。
她又将自己泡在画室整整两天,连食物都是仆人端进去的。
寄秋在调色板上调着肉眼一模一样的颜色,她细细勾画人物的轮廓,描绘着人物面部组织的每一块肌理。
唐泰斯谈完最后一笔生意,将外套交给一旁的仆人,“少爷呢?”
“他还在画室,不许任何人打扰他。”雅各布回答道。
“这三天?”唐泰斯眉头一皱,他有点担心儿子的状态,大步朝画室走去。
“我们有劝过少爷出来走走,但都被他回绝了,连心爱的小猫都不愿意见。”
雅各布一脸苦相,他夹在伯爵和勋爵之间进退两难,伯爵是他认定的主人,勋爵是伯爵的儿子,勋爵要是不高兴了,伯爵还是会拿他开刀。
唐泰斯注意到画室门口坐在地上的大块头,“阿里,你小主人还在里面吗?”
“是的,主人。”阿里抱着怀里的小桔子站起来,他想让少爷看看自己的小猫,最近他教会小桔子同人握手了。
“你去把门打开!”唐泰斯神情冷峻,如果少年是以健康的身体为代价去成全自己所谓的艺术,那么他肯定要插手干预。
门被大力推开,寄秋不满地扭过头,惊愕地发现,画室门口挤满了人,“发生了什么事吗?”
唐泰斯刚想开口训斥,就看到少年背后那副半人高的油画,“这是。”
画中的正是唐泰斯自己,他坐在办公室椅子上,身着华丽的长袍,眼神直视前方,神色温柔,最令他惊讶的是,自己脸上细小的伤疤都被画了出来,就像面对镜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