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尔福身形不稳,一下子倒在了客厅的钢琴上,琴键发出痛苦的喑哑声音。
“我没有必要为此撒谎,法官阁下。”男爵夫人轻声说道,她伸手拉住维尔福,“现在只有你可以救下他,救下我们的儿子。”
维尔福感觉自己眼前一片黑暗,他拼命地掐住自己的大腿,祈求这是一场噩梦,让他快点醒过来。
直到尖锐的指甲刺破大腿的皮肤,眼前的景色依然没变,男爵夫人还在一句又一句为贝尼代托求情。
第182章
庭审如约举行,维尔福在众人的注视下坐到法官席上,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向上帝祈祷,那个孩子不知道他的身世。
两个宪兵押着贝尼代托走上来,他脸色苍白,身上还穿着被抓走那天穿的丝绸睡袍,他用一种十分平静的目光注视着上位的法官,嘴唇微抿,让人无法摸透他在想什么。
维尔福后背出了一身冷汗,他尽可能声音平稳地宣读起诉书,身形忍不住晃了一下。
寄秋和唐泰斯坐在观众席上凝视着这一场审判,她看着毫不慌张的贝尼代托,‘他是在等自己的检察官生父来拯救他吗?’
“被告,你是否承认你所犯下的罪过?”
为首的审判长说道,他神情肃穆,看起来高不可攀。“意外杀人,伪造假/钞,入室抢劫,假扮亲王之子。”
“是的,我承认。”贝尼代托回答道,他在扣着自己的手指甲。
法庭里传来一阵(马蚤)动,不仅是观众席上,陪审员和随行法官也投以不屑的目光,他们都达成一个共识,这个囚徒已经无可救药,是个天生的恶人。
审判长示意室内的人安静下来,他继续问着,“贝尼代托是你的名字吗?”
“是的,阁下。”贝尼代托淡定地回答道,好似完全没有受到众人咒骂的影响。
“你的姓氏呢?”审判长接着冷漠地开口,此时他没注意到身后的法官面色惨白的模样。
“在我告诉您之前,可以向大家讲述一个故事吗?”
贝尼代托彬彬有礼地说道,他表情真诚,谁也想象不到他内心有多肮脏。
“如果这件事跟你的案件有关的话,你有权讲述这件事。”
审判长说道,他看了一眼贝尼代托身边那位脸上带着一点小雀斑的律师,年轻的律师脸上一片茫然。
显然这种转折超出他的经验范围了,正常审判他无话可说,甚至没有机会为被告讲话。
“当然,这件事很重要。”贝尼代托声音柔和地说道,他轻轻眨了眨眼睛,“一八一七年十一月六号晚上,一位婴儿降生在巴黎附近的欧特伊村芳丹街二十八号,他的母亲认为他一生下来就没有呼吸,于是把自己的孩子用柔软的锦缎裹好交给孩子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