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啦——”发着油墨味的报纸变成一堆碎片。
安东尼在院子里看到青年阴沉如水的脸色,晾晒草药的动作都放轻,只希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上帝啊,戈埃蒂医生发怒的样子好可怕!’
在奥尔良王朝的统治下,整个社会形成一种十分畸形的奢靡风气,贵族们把持着朝廷,对享乐追逐到了极点。
如果寄秋是发表新兴画派的文章,一定会引起巨大的反响。
文人们把肺结核深度美化,讨好了贵族们的虚荣心,上流社会对浪漫症有着病态的迷恋,而她这一做法简直就是在贵族们的雷区跳踢踏舞。
“我亲爱的阿德里安,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愁眉不展?”
玛格丽特坐在餐桌前,对面青年一直紧皱眉头,姣好的唇形抿成一条直线。
“没什么,只是因为一些蠢货。”寄秋用力把手底下的牛排切的稀烂。
“何必让那些微不足道的人影响你的心情。既然无法改变某些人的想法,倒不如让自己不去在意。”
玛格丽特温声哄劝道,她支撑起下巴,看着寄秋的脸气鼓鼓的,像一块刚烤好的白吐司,‘阿德里安真可爱~’
寄秋动作一顿,她不是没有想过放弃医术这条道路,毕竟换一条道路她可以凭借前几世的经验赚到足够的金钱。
但她知道这具身体是属于阿德里亚娜?弗朗斯,那个生命永远定格在十六岁的女孩,她想成为优秀的医生,她想洗掉父亲的冤屈。作为报酬,阿德里亚娜把身体给了异世的恶魔。
“算了,我再想想办法吧。”寄秋把盘中的碎肉放入口中,这种时候,她需要一条人脉,可以给她影响群众力量的人。
一周后,G伯爵举办的舞会上,年轻的男女酒杯发出清脆的碰撞,他们沉醉在明亮的灯光下,互相耳鬓厮磨,偶尔人群中发出一声嬉笑。
寄秋穿着一身定制的西装,握着一只高脚杯,她身边围绕着许多年轻的女孩。
“戈埃蒂先生,您今天晚上有空吗?”
鹅蛋脸的女孩凑到寄秋耳边问道,艳红的嘴唇擦过青年白嫩的耳垂。
另一边纤细柔弱的女孩眼睛一眨不眨望着高挑的青年,“戈埃蒂先生,您明晚有时间吗?”
接着又响起几道娇软的询问声,这些大都是寄秋曾经接待的病患,她们把这位医生围个水泄不通。
青年出现在舞会上在交际花们眼中就是一种邀请,即使“他”神色冷淡,身份低微,并不富裕,但女孩们也想跟这个人共度美妙的夜晚。
这一现象吸引了整个舞会的目光,大家都共同忽略了舞会的主人,相互打探这个生面孔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