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纳托尔发现对方依旧没有理会自己,他大着胆子走到这个不守规则的参观者身后,“先生?”
画像前的青年转过身,声音温润清朗,“晚上好,馆长先生。”
阿纳托尔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那双罕见的金色眼睛,他大脑当场跟理智脱轨,神情呆滞地开口,“晚上好,罗希先生。”
青年微微点头,野兽般的眸子里盛满了温情,“请问我该如何称呼您呢?”
“阿纳托尔?杜邦。”年迈的馆长干巴巴地说道,他平日里引以为豪的侃侃而谈在此刻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杜邦先生……”
“不不不,请叫我阿纳托尔!”
“好吧,阿纳托尔,要不要一起喝茶?”寄秋轻声询问道。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阿纳托尔总算找回一些神智,他心脏跳得飞快,像是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一样,‘天哪,我是在梦里吗?’
‘罗希竟然请我喝茶!’
‘我多么希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寄秋来到自助咖啡机面前,她眨了一下眼睛。不一会儿,自动出来两杯热气腾腾的饮品。
她端着两杯红茶走到休息椅,把右手的那杯递给阿纳托尔。
阿纳托尔低声道谢,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就发现对面的青年在茶里疯狂加奶加糖,手边的调味包装袋已经堆成一座迷你的小山。
‘他这是把自助咖啡机的整盒糖包都拿走了吧?!’
寄秋拿吸管搅拌着红茶,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口味比较偏甜,所以拿了很多糖包和奶罐。”
“您开心就好,这是属于您的美术馆。”阿纳托尔感觉看到了家里调皮捣蛋的孩子。
“不,这是属于大家的美术馆,艺术属于每一个人。”寄秋温声纠正他,她抬头看了一下天花板上壁画,“这是文森特的星空吧,我当时就想着把管内咖啡厅的天花板装修改造成这样,只不过当时的技术达不到我想要的要求。”
“你们把它维护的很好,已经超出了我心理的预期。”
“我从未想过自己大部分画作都能流传到后世,被大家喜爱,这是对我最大的肯定。”
“您有什么想问的吗?”寄秋撑着脑袋看着年过古稀的老馆长,她从他的身上看完了他的人生履历。
阿纳托尔心里有一堆想要问的东西,他可以连续问个三天三夜。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美术馆?’
‘你最喜欢的画作是哪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