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了他的隐秘。她怕他。
这女孩这时开始显现出她努力隐藏的其他属性:害羞、脆弱、敏感。
在库洛洛把她抱起来的时候她满脸通红,连小耳朵也是红的,她紧紧闭上眼睛,长睫毛轻轻颤抖,像两只不肯停歇的蝶。
他们把她丢弃在那座教堂里离开了。
飞坦没有再问库洛洛为什么没有杀她。
库洛洛说过,他想到的东西,一定会努力得到。
所以飞坦知道,他们还会再见到她。
如他所料的,他们又见到了她。
她果然还是不像。
五官不像气质不像说话的神态不像声音也不像。
可是,还是有什么地方是像的……
不然他不会一再觉得看到她的时候就难以忍耐心中的愤怒。
一定是有哪里是很像的……
到底是哪里?
在那女孩被西索抱在怀里的时候飞坦好像有点明白了。
她把头靠在他胸口,反复蹭着,再抬头看他的时候眼睛里是清澈见底的依赖。
娜娜和她的父亲!
飞坦心里的愤怒在这一刻由沸腾的岩浆变成“嘶嘶”怒吼的火焰。
如果娜娜对她的父亲没有那种依赖,她根本不会死的。
所有的故事都会改写,所有的伤痕都会抹平。
他心里有一台机器,嘎嘎作响,开始运行,溃烂伤口的里的血是润滑剂。
在西索离开的时候他按照早已在心里演练了的计划攻击那女孩,她的反应灵敏,速度也不慢,而且,她在飞坦触到她的那一刻惊叫着躲在信长身后。
看,早就说了吧,是个被宠坏的孩子,习惯躲在强者的羽翼之下。
而娜娜,和他,他们从来都只有他们自己而已。
库洛洛阻止了他。
飞坦没再说话。他这时已经明白自己其实是在嫉妒。
不是嫉妒西索,不是嫉妒那个女孩,而是在嫉妒命运。
库洛洛放她走了。
飞坦这时已经明白,库洛洛没法杀她。
再次见到那女孩是几个月之后。在名为贪婪岛的游戏里。
她长高了一点,头发剪短了。
气质有了明显的变化。
像是……像是朵带着露珠的花。娇怯怯的。但是一碰立即就会喷出火来。
她的眼睛里有忧伤,又有迷惑,还有愤怒,跟他打起来的时候变得疯狂。
行动如同鬼魅,总在出人意料的地方转守为攻,凌厉的像把纸片那么薄的匕首。
攻击的时候完全不防守,和他一样有种把生命当成游戏的颓废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