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会儿,打了个冷颤,喉头有东西噎着,“不疼。”
他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拿起我的纸杯,抹去纸杯印在车身上的那圈水迹。
我又勉强吞咽了几口,实在没有胃口了。虽然用了几乎全部的念力去防护那里,可是我的肋骨可能还是断了,不知道内脏有没有大问题。
“不吃了么?”库洛洛看我握着汉堡半天没动,有点踌躇的问我。
我转转眼珠,又眨了眨眼,不让眼泪掉出来,“嗯。不吃了。我……我想喝一杯热热的牛奶。”
他的表情忽然变得很怪,他额前的碎发投在眼睛上方的阴影,随着夜晚的轻风微微晃动,让我有种“库洛洛刚才很吃惊”的感觉。
我仰起脸看他,试图从他脸上寻找答案,他的嘴唇轻轻抿了一下,又松开。他看起来像是有点开心,还有点……难过?但是马上又变成了短暂的迷惑,最后,所有情绪沉入湖底,平静无波。
你在想什么?
我仰起头呆呆看他,这个人的思维跳跃的真快。我好像永远也追不上他的速度。
他的眼皮垂下来,“我们等下去找间旅馆。”
“好。”我忽然觉得筋疲力尽,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有这样一个聪明的同伴也有好处,他能够轻易揣测到我的心思。我现在根本没精神去树林里搭帐篷。我想要舒适柔软的床,烫到让皮肤发红的洗澡水,还有带着洗衣粉香味被细心晾晒熨烫过的干净衣服,最好还能吃到像家常菜一样的食物。
所以尽管我们现在的情况比之前所有时候都危险,库洛洛还是找了一家好一点的家庭旅馆要了间双人间。
这是从去高山湖泊之后很久,我们第一次住在同一间房间。
联邦南部接近海岸的地方已经在极圈附近,虽然是夏季,夜晚气温也在十五度以下。这一带的民居,床的式样都很古老,有四根木柱,上面挂有挡风的布幔。床顶倒是空的,能够看到刷得雪白的天花板。
我打开背包拿出睡觉时要穿的衣服,又把要洗的衣物放进门口的洗衣篮里,老板娘来了,她给我送来一杯热牛奶,还有两块消化饼。
库洛洛这时从浴室跑出来,头发湿漉漉的,脖子上挂着毛巾,穿着件短袖的圆领衫,右臂上有一大片青紫和擦伤。不知道是和大叔打的时候弄的,还是在我被大叔打飞之后抱着我缓冲那股强大的力量时被我撞的。
他坐在我对面的床上,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看着我喝牛奶,忽然问,“是什么饼干?”
“普通的消化饼,你要么?”我说着递给他一块。
他接过饼干,放到嘴边却没有咬,目光突然像下移动,然后他指指我的腿,“咪路,你还有别的地方受伤了?”
“没有啊。”我咬着饼干低头,看到一条血痕正顺着小腿内侧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