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在心里小声回答。
在他心里我到底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
所以,对于库洛洛的问题,我没法回答,隔了很久我才艰难的开口,“我……我只是他比较认真的消遣。”其实我完全没有必要说这些,可是我又有种说出来之后会比较好的感觉。那么,什么是“比较好”呢?忘了那些羽毛、糖果?还是……
我不知道。我说完,把脸侧着放在叠起的双臂上,靠着我的手肘。
库洛洛哂笑了一声,“消遣?那还真的是很认真的消遣啊。”
我动动脖子,“他说过,要等我变强之后……”
“哈,你真是天真。”他打断我,停顿一会儿,然后像是自言自语,“凯门岛上有一种长尾猴,这种猴子不是成群活动,总是一大一小一起生活。动物学家起初以为它们是母子,后来才发现那些背着小猴在林间觅食的成年猴子无一列外的是雄性,而它们背的,是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雌性小猴……”
“嗯?”我抬起头,我从没有听说过这种猴子。
“……经过长时间的观察他们发现,雌性小猴是从雄猴从别的猴群的母猴那偷来的。”库洛洛笑着看我,“雄猴养育教导的那只小猴,是它选中的配偶。”
“啊?”我皱起眉毛,这猴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嗯。动物界也有‘养成’啊,”他认真的说着,像是个科学馆里给小朋友们讲解最基本常识的老师,“而你应该知道,‘养成’的最终目的……”
“下流!”我毫不犹豫的蹬了库洛洛一脚,原来说来说去他又在讲什么“西索现在找到比跟你打架更有趣的事”了,这人真是太猥琐了!
他也不生气,微笑着动动被我踢中的腿,往边上挪了一点,“你对他来说早就不是‘认真的消遣’了。就算以前是,后来也变了。人们总是对自己努力争取过来的东西格外珍惜……”
对自己努力争取过来的东西格外珍惜么?西索有努力争取过我么?
我发了会儿呆,歪着脑袋问他,“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库洛洛可以充当很多角色,团长、谋士、杀手、盗贼,可不是“知心夜话”主持人!难道他想转行了,彻底抛弃粉红色银河了?
“唔,我也不知道。”他像我一样抱着双臂靠在墙上,目光聚焦在空气中的某个点,眼睛里光芒闪动,过了很久,他向后仰头,把脑袋也靠在墙上,“可能是觉得这样比较公平?可这明明没有公平可言。这算是生物的本能和人类的才有的骄傲之间的矛盾么……”
我没好气的等了一会儿,期待他说出些有意义的话,可是,和曾经无数次发生过的一样,库洛洛又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不知道走到了哪个我看不到的时空,坐在里面发呆。
掀起被子往他身上一堆,我爬下床去洗漱。
旅馆提供的早晨还算丰盛,可是我只吃了一个羊角面包,喝了一杯热牛奶。我问库洛洛接下来有什么计划,他无所谓的耸耸肩,说等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我们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