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我放在床上的时候我忍不住紧紧合上眼睛。
我不敢看他。如果我看着他,和他对视,也许就会有什么凶猛的东西被放出来。我怕。我怕的是那种东西,不是他。
我昏昏沉沉的睡了几个小时,午饭时库洛洛叫过我几次,我恍惚着“嗯”了几声,他放下布幔走了。
大概下午两三点的时候他把我摇醒,说是借了旅馆的厨房煮了我爱吃的肉片粥。
我的体温还是没降下去,整个人无精打采。库洛洛有点担心我是因为内脏受了伤所以才会一直低烧。
“也有可能是戒指上的麻药渗进伤口里了……”他舀起一勺粥吹了吹,把勺子送到我嘴边,“啊——”
我张开嘴把粥吃了,唔,这粥熬得真不错,又香又滑,吞下粥,我喘口气,“嗯,你不是说,那麻药过敏了一次之后就有抵抗力了么?”
“所以才说是‘有可能’……”他又送过来一勺粥,“啊——”
我吃着粥,含糊不清的问他,“彭穆大叔说那是斑点蓝章鱼的毒?什么章鱼来着?”
“啊——”
“唔。”我把粥咽下去,库洛洛没有接话,反而低着头无声的笑,伸到我嘴边的勺子轻轻颤了颤。
我愣了愣,他怎么了?我说了什么可笑的话?
“库洛洛?”
他这才抬起头,目光在我脸上扫了扫,又举着勺子,嘴巴张圆,“啊——”
“啊——”哎?我恍然大悟。啊啊啊——啊你的头啊!可恶!
这小心眼的家伙微笑着继续看我,“我们两个到底谁是那种吃饭的时候人家对他说‘啊——’他就真的‘啊——’然后闭着眼睛等人把食物喂到他嘴里的家伙啊……”
“喂——你怎么那么记仇啊!?”我真的生气了。你到底计划了多久啊!这么点小事你还记着呢!?
“我就是这么记仇。”库洛洛笑得很开心,“有机会的话还想让你吃西瓜只吃中间那五厘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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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气了!”我伤心又窘迫的滑进被子里,把脸蒙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啊?怎么会有这种人?他是二十六岁吧?是吧?这种事像是二十六岁的人干出来的么?
“咪路?”他拉下被子,我的脸不知道是在被子里憋的,还是因为在发烧,烫烫的,我转动脖子把脸埋在枕头里不理他。
“把粥吃完。我不笑你。”他语气严肃的保证,“我是想到早餐的时候看到你拿勺子好像很疼才喂你的,不是故意要逗你。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