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
明白了库洛洛在等待的是什么。
走出餐厅,我独自坐电梯回到房间。
电梯的不锈钢门上映出我的样子。
如果说吉娜是只孔雀,那我,就是只小鸽子。连只灰鸽子都不是。灰鸽子的毛在太阳下还会变成紫红色和绿色的呢。我是只小白鸽子。朴素的只有一种颜色的,呆呆的,小鸽子。
我心里有种从来没体验过的,说不清楚的感觉慢慢从胸口爬到喉咙又爬到鼻腔里,然后哽在胸口。
我好像……有点失望?除了失望好像还有点愤怒。好像还有别的什么。
有些事情根本不是自己能够掌握的。
我讨厌这种感觉。
回到房间,我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努力想让自己从一数到十,可是心里各种烦乱的念头和想象让我根本没法静下来。
我打开窗口,夜风有点凉,可是我心里烫烫的。那喝起来淡得像果汁一样的水果酒这时开始有酒劲了么?胃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烧着,一直烧到脑门上。
他也想吧?
一定是的。
他……
他会带她回来?还是会到她的房间?
我要留在这里等他带她回来?还是等他从她那里回来?
他们……
她会不会抱着他的脖子,然后用那双戴着黑缎子手套的手抚摸他后颈那片像桃子尖一样的头发?
这半岛上最美丽的日出……
忽然这房间让我觉得是间牢房,我被关在里面,不知道刑期何时结束,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在房间里来回走着,时不时有想要砸些什么的东西或者扑倒在床上用力捶打床垫的冲动。
勉强克制住自己,我走到写字台边,抓起笔,犹豫一下,在便笺上写到“我在塞伦等你”。
从这里去塞伦最多只要两天的时间。
不能再想下去了。我必须离开这里。马上。现在。
再等下去我一定会忍不住要砸点什么东西的,那会很丢人。我得趁自己干出无法收场的事情之前离开这里。
我几下收拾好背包,想了想,把纸条放在床上,从窗口跳了出去。
我不想碰到他们。
落地的时候有对正在墙角拥吻的情侣像是听到我的声音,他们停了一下,那女孩搂紧她情人的脖子,含糊的说,“别管。是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