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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讪讪的走下楼,把早餐吃完,洗了餐具,到厨房外面的储藏室找了一根已经像骨头那么干燥的路路比树枝,用小刀削掉树皮,钻孔。

    制作刷子这种需要集中精神的工作对于平静心情有特殊的效果。

    玛格回来的时候我正在火上煮着加了明矾的水,给三把做好的小刷子做最后的防腐处理。

    库洛洛这时才走下楼。

    嗯,我觉得玛格在的时候,不那么尴尬。

    老太太坐了半天船挺累的,吃了一块我做的三明治就去休息了。

    到了晚上,她在厨房做饭的时候悄悄问我,跟库洛洛怎么了,是不是在她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我嗯嗯唔唔了半天,说没有。

    老太太从那对小圆镜片后面严厉的看着我,“那小子让你去他的房间了?”

    我睁大眼睛,怎么你会知道?

    她没再等我的回答,哼了一声捂着脑门,很头痛的样子,“唉。就忘说了一句。”

    瞟了我几眼,她示意我把盘子递给她,“可是他没做什么?”

    “嗯。”

    老太太一筹莫展。最后,她叹了口气,“全都一样。”

    晚饭的时候库洛洛明显心不在焉,时不时发呆,若有所思。

    临睡的时候他跟我说,最多还有两天,星星的高度会达到航海坐标上的记录,到时,潮汐可能会有突然的变化,我们随时要走,让我做好准备。另外还要把那个繁复的菱形线路图给记熟了。

    这话让我一晚上没睡好。

    我翻来覆去的想象,在心里推测寻找地宫的步骤,还有进入地宫之后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形,想的最多的是同样一个问题——爸爸,他是不是还活着?

    阿里斯兰到底是不是他失踪前最后出现的地方?在那里真的能找到“除念的石头”么?如果……如果在地宫里没有发现任何爸爸行踪的线索,我接下来要怎么办?

    总之,我睡梦中也还是在想着这些问题,早上天还没亮就醒了。

    南半球的盛夏已经到来,三点多的时候天空已经开始发亮。

    我打开窗户,毫不意外的看到库洛洛站在远处的草地尽头,默默注视着海的另一边。风把他的白色衣角吹起来,像在他身边涌动的小小海潮。

    这一整天,我总是走神,忽然间会因为各种不好的揣测而变得很紧张,玛格看不下去了,让我跟她一起烤饼干。

    不知道是经过了一整天的缓释,还是因为即将来临的冒险带给我的兴奋和紧张,或者是因为他也在悄悄刻意拉开距离,总之,我和库洛洛之间奇怪的气氛缓和了,那天晚上给他剪头发时破土而出的藤蔓植物静静蛰伏了。

    躺在床上就有时好时坏的预测不断冲进脑海,反复纠缠,让我不断从梦里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