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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隐形的丝巾,像是一道屏风,挡着我。让我不敢轻易逾越,让我不敢随时可以伸出手碰触他,让我甚至不敢大胆的凝视他,让我有时会突然觉得有点委屈。

    屏风总是在我最难防备的时候突然出现,消失的时候无声无息,让我措手不及。

    当它出现之后,库洛洛不会让我过去,他自己也不过来。

    我不明白。

    每次和他相处,屏风会突然出现在对话之间的短暂停顿时,或是一起欢笑之后的片刻沉默之后。

    尽管他现在对我的态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真诚亲近,可是我隐约觉得,他心里某个地方,对我的防守也比以往任何时候更加严密。

    这让我非常不解。我努力反复回忆这之前发生的事情,他和我说的话,却找不到任何端倪。

    像是想要分散我的注意力,库洛洛给我安排了许多比之前严厉的训练,教我用刀。

    他自己的大部分时间还是花在看书,发呆,对着拓片捂下巴上面。

    几天过后的一个下午,我看着他逐渐消失在林子另一边的身影,握紧刀柄,用力把一块石头踢进水潭里。

    他明明听见了,可是头都没回。

    库洛洛回来的时候,我正在水潭里追着一条肥大的鱼。

    起初我只是在水里无聊的游着,这笨鱼几次从我身边游过去,像是在居心叵测的观察我,我把怒气发泄在它身上,在它再次扭着身子从我手掌间钻过时,把它从水里扔出去,它“啪啦”一声落回水里,居然还不知道害怕,又游回来了。

    我又抓住它把它举出水面,它终于慌了,扭动着滑腻的身体,大张着嘴巴。

    “扑通”一声,它跳回水里,这次惊慌的向潭底游去。

    我带着恶意哈哈大笑。

    库洛洛蹲在水潭边问我,“没有抓到也这么开心?”

    他脸上温和的表情,和这种让我觉得就算一拳挥出去也只能打到空气的平静语气,令我心里突然升腾起一种针对他的,类似痛恨的情绪。

    “难道你就没有什么都没做成可是却很开心的时候么?”我仰起头,几乎是挑衅似的盯着他,如果他这时再继续用这种目光看我,我一定会哭出来。

    他在沙地上坐下,目光聚焦在遥远的某一点,很认真的想了一会儿回答,“有点。我七岁那年夏天,有人从飞艇上扔了很多稻草杆到我们住的那一区。大家把稻草收集好,堆了一个很高很高的草垛,还没决定好到底要用来做什么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雨。流星街周围是很大一片沙漠,很少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