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枕头趴在床上,还是羞得连耳朵都红了,小嘴咬着枕头套,睫毛时不时抖动一下。这种娇弱的样子有种奇特的魔力,让我身体里什么东西轻轻萌动,像有根温热的羽毛在有意无意的扫着心脏。
她暂时压住羞怯,为我换药。包扎伤口时她忽然问我,“我什么时候才会忘记?”
我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有一秒钟,我也想过要给她她所期待的慰藉,可是我不能。于是,我凝视着她的脸庞告诉她,“你不会忘记的。你只会习惯。”
她垂下头,“是这样么?”
在晨光中,她脸上有种悲悯和哀伤,看来就像宗教画上第一次知道人间愁苦的小天使。
不知她是为自己刚刚背起的十字架而难过,还是为了别的。
沉默了一会儿,她抬起头,眯着眼睛想了两秒钟,迂回的问,“你……你第一次杀人是多久之前?”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开心,我笑着回答她,用同样迂回的方式,“比你还要小一点。”
她也笑了。
吃过早餐之后我告诉她接下来的计划,她对自己当诱饵这件事稍微有点不快,被我反问了一句之后嘟起嘴不再反驳。
我发现,只要是合理的选择,她很容易被说服。
大约十点钟,来接我们的车到了。
她用那张小毯子把自己裹起来,对我说准备好了。
我把她抱起来,走下楼梯,她在我怀里蜷缩着,像个巨大的婴儿。
这种可爱的样子让我忍不住要逗她。
坐进车里,我发现买主是不久前在报纸上见过的人物,嗯,也许可以利用这一点。
原以为他们交易时会把女孩弄晕,没想到他对咪路不能动弹的样子很不满,我只好抓住她的辫梢,像用狗尾草逗小猫那样轻轻蹭她的脸,“您看,她完全能够感到最轻的碰触和抚摸……”
事先被我警告了不可以动,她的小脸憋得通红,闭上眼睛,从鼻腔里发出小声的嗯嗯声抗议。
怎么能可爱成这个样子?
到了大路上,她立刻一脚踢晕了他,然后抓着我的衣领把辫梢在我脸上脖子上乱蹭,生气的问,“痒不痒?痒不痒?”
在她停止之后我睁开眼睛,心中忽然一阵奇痒。她眼尾有几根睫毛出奇的长,使她的脸不管是什么表情,总带点撒娇的意思。还有她的嘴唇,上唇有仿佛丘比特的弓一样的弧线,总是微微上翘,即使生气的时候也很可爱……这样的嘴唇根本就是为接吻而生的。
我犹豫不决的一点点靠近她,该不该吻下去?吻下去之后会怎么样?不要想这么多了,先吻了她再说吧……昨晚我究竟有多少次可以偷偷吻她却没那么做呢?何况她现在看起来也不像会拒绝的样子,她甚至像是有点渴望我似的动了动下唇。
可是,车子突然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