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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他砍倒的树木碎屑像利刃一样四下飞溅,我勉强躲闪,突然间忧虑潮水一样涌上来。那笨蛋不会跑回来吧?

    应该不会。

    我曾经诟病她父亲教导她的战斗模式是败犬型的战斗,但是现在我希望她真的能够遵照习惯和本能,面对比自己强大太多的对手,远远躲起来。

    可是她竟然回来了。

    看到人影一闪,我就知道,是她!

    这个傻瓜!你跑回来干什么?

    她一击即中,刺伤彭穆的同时也被他打得倒飞出去,我接住她,被那股巨大的力量冲得倒在地上向后滑了三四米。

    我一边在心里大骂这个傻瓜,一边又惊讶的发现自己其实从刚才就一直在等她回来!不,不是等待,而是知道。我知道她一定会回来!她为什么会回来?我又为什么会期望着她回来?原来我在我心里希望她不要跑回来和期待她跑回来的分量是完全同等的。

    这一刻我的心混乱无比,震惊、喜悦、担心、兴奋混杂在一起,让我不知该怎么面对她。她喘着气转过头看看我,挣扎着用手肘撑地爬起来,对彭穆说谎。

    唉……我在心里以手遮脸。这种漏洞百出的谎言大约也只能勉强骗骗彭穆这样的人。你什么都没有,打不过人家也骗不了人家就敢跑回来?到底是什么让你竟然敢跑回来?

    撒谎的时候她居然没有脸红,声音也很平静,只是耳廓微微发红。

    彭穆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相信她。

    这么拙劣的谎言竟然得售,无疑要归功于咪路特有的天真气质。如果彭穆发现这样的人都会脸不变色的对他撒谎,他一定会对人类绝望的。

    可惜,把装药膏的瓶子抛给他的那一瞬间,我知道,这谎言被揭穿了。

    走吧,咪路,走吧。

    她每次害怕的时候都会无意识的想要抓住我的手。我把她的小手握在手心,她手心的伤口还在流血,她一定很疼,可是却一直忍着,尽力在生平未遇的强敌面前维持自己的尊严,就像那时在教堂里忽然明白已经被我抓获时一样。

    我看着她的脸,心里那根羽毛在胸腔里飘飘荡荡,喉管有点痒。我松开她的手,“你走吧。”

    她怒视着我,右眉上挑,嘴唇抿紧。

    还没等她说出什么,彭穆叫起来了。

    他简直就像个女儿被人搞大肚子了的失败父亲!

    怎么回事?

    咪路显然也有同感,她和我对视一眼,试图挽回败局,立刻就被喝止。彭穆抛回药膏,说要跟她较量。

    我趁她分心时把她藏在手心伤口里的戒指拔/出来,她疼得浑身一颤。

    明明知道一定很疼,我还是问她,“疼么?”

    她“嗯”了一声,垂下头不看我。

    “对不起。”她总是说我的道歉毫无诚意,可是这次我是真心觉得对不起她。至于到底是为了什么道歉,我说不清楚。

    彭穆叫她时我忽然有种前所未有的担忧,我握紧她的手腕,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不可能阻止她和彭穆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