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蛇扔回水缸,张起灵拿起毒囊微微仰头,就在这时他手臂一紧,被南星蓦然按住了:小哥,等等。
张起灵回头看她,她将按在他身侧的手放开了稍许:我刚才吸入过蛇毒,不论出于什么原因,至少目前来看对我身体没造成什么影响,所以这次也还是让我来吧。即便出了什么状况,你也能控制。但如果吸入蛇毒出事的是你,就没人可以控制得了了。
长久以来,承担下墓时候遇到的所有风险几乎已经成了张起灵的习惯,也从来没有人提出过要替他分担风险,以至于在南星提出来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方案,即便客观上来看,这确实是更安全的做法。
并且,他的内心对于让她去冒险这件事有着莫名的抵触,对于和她一起的行动,他不希望用利弊来衡量,甚至,主观地想要替她规避掉所有危险的可能。
这种陌生的情绪以前从来没有对谁有过,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他下意识将其归结为对同伴的责任。
他最终摇了摇头表示不同意。
南星似乎猜到了他的反应,也不多说,直接仰头朝他凑了过来,距离近到可以听见彼此鼻端轻而压抑的呼吸。
刚才那一丝转瞬即逝的陌生情绪再次爬上心头,张起灵蓦然一顿,就在这个瞬间,南星抬手在毒囊上一捏,毒液精确滴入她的鼻腔。
毒素透过鼻粘膜迅速作用进大脑,南星立即开始意识模糊,冰冷的感觉从鼻子开始迅速传遍全身。
她开始感觉到自己是一条蛇,因为蛇是冷血动物,这种体温的感觉应该就是它们最平常的感觉。
身体不受控制往下跌落,却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
她隐约感觉到自己跌入了一双温暖有力的臂弯,坚定的安全感将她包围,随后,眼前开始出现断断续续的画面。
她看不到十分清晰的影像,只能看到一些片段。眼前依旧是先前看到的那些人影,这些人的姿态和身形都十分诡异,有些似乎还长着蛇的头颅。
模糊的影子不停的活动,几十分钟的时间内,思维被拉长了无数倍,枯燥的幻觉,似乎无穷无尽。
南星时而清醒,时而迷糊,但她能感觉到,张起灵一直在她身边。
突然,她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画面。
不同于之前看到的模糊人影,这一次,她看到了黑暗中的火光中一张人脸。
灯光下,那张人脸是蛇被开采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最后一瞬间的东西。
那张脸有明显的特征,并且看得非常清晰,她很容易便记住了。
紧接着,一切回归黑暗。
南星醒了过来,虽然在幻觉中感觉经过了很长时间,但是在现实中才经过了几十分钟。
南星拿起毒囊准备再次滴入鼻子,被张起灵一把按住:等等。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