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没有理会她的玩笑，同样的招数在他这里有效期只有一次。

    事实上南星给张起灵留热水完全是多此一举，因为他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就选择了直接用冷水往身上淋。

    所以南星已经在外面将头发烘干，又躺在床上脑内演了无数遍今晚将要发生什么，还能听到浴室里传来水声时，不禁对驿馆热水水箱的容量叹为观止。

    张起灵换好衣服，拿了一条白毛巾擦头发，不经意间瞥见了镜面中自己的脸。

    他的轮廓深邃，眉骨高鼻梁挺，本是深刻立体的长相，可能因为皮肤是光洁的瓷白，又或是沉默淡然的气质，使他看起来像是清隽出世的少年。

    而那双长年清冷淡漠的眼眸，此刻却有幽深的暗光埋藏在深处。

    这是一种完全陌生的状态，他闭了闭眼，想要再确认一遍时，眼眸中已经再次被一片清明覆盖。

    他无声收回目光，将毛巾放回原位，回到房间就看到床上卧着一道熟悉身影，脚步猝然一顿。

    可能，这个澡洗得太久，南星都已经睡着。

    房间里无比安静，张起灵看着她，内心弥漫起丝丝缕缕只有她在身边才能感受到的平静安稳。

    他在她身侧躺下，动作极轻，抬手熄灭房间所有的灯，伸手揽在她腰际，将她拥入自己怀里。

    南星背部肌肉微不可见地僵了一下，这一动静毫无意外被张起灵捕捉。

    没有睡？

    如果我告诉你我刚才在装睡，你会不会觉得我幼稚。

    不会。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伪装功力进步了？连你的火眼金睛都可以蒙混过关了。南星额头机械地抵在枕头上，声音几不可闻，其实我的身体很困了，但我脑袋里热闹得像是几百个粽子在跳钢管舞。

    或者张起灵思索片刻，我讲诈尸的原因归类和解决方法给你听？

    南星轻笑一声，...算了，还是暂时放过他们，让他们继续在我脑袋里蹦跶吧。

    并且，这也不能解决我睡不着的问题。南星转过身，把头埋进他颈间，让自己浸入他雪地温泉般的气息里，你好香，先让我吸一吸，然后我就乖乖睡觉。

    将身体贴近的时候才想起来，她睡衣里面是没有穿内衣的，也不知道张起灵会不会感觉到。

    在一片黑暗中，她双臂环过他肩胛骨，下巴刚好搁在他锁骨窝里。

    张起灵微微俯身，头挨着她肩膀，呼吸温热而平顺。

    这样的姿势更加令人睡意全无，南星睁着眼睛等了一会儿，又缓缓闭上，试图强迫自己入睡。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耳旁他的呼吸都逐渐轻缓起来他大概是已经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