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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的信?”

    夜翼张了张嘴,芭芭拉这几天一直盯着哥谭的地下□□,不久前黑帮有些异动,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们竟然齐聚一堂,还在会上抬出了几具尸体,这封信当时就被放置在尸体上。他们都不是傻子,不可能不明白这熟悉的做派是谁的手笔,他只能说:“小丑的。”

    布鲁斯沉默了一会儿:“他又变回原来那样了?”

    “根据线人的说法,是的。”夜翼黯然回答。

    杰克能自由活动的时间并不长久,两人共用的躯体的生命同样短暂。认识到这一点的布鲁斯,早就想到了有今天,也一直在为这一天筹划,甚至做好准备亲手终结杰克的生命。然而这一天终于到来的时刻,布鲁斯仍然克制不住地神伤。他很难不去想杰克的脸,不去想那天晚上,杰克坐在他身边,被他握住的手冰冷而惨白,他看着布鲁斯,赤金色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烁,那话语似乎犹在耳边,他说:“你会救我吗?”

    你让他相信你会救他,让他相信你是他唯一的朋友。

    布鲁斯垂下头颅,终究什么都没说,他撕开那封信,信封中没有信纸,只有一张洗出来的照片。照片上是穿着黑红二色的罗宾服的少年,他被牢牢捆在轮椅上,沾满血迹的漆黑头发垂落下来,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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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森醒来的时候,零点刚过。屋内回荡着落地鈡浑厚的钟声。

    洒然月光照亮漆黑的大理石地板,银月高悬于夜幕深处,如落在天鹅绒上的珍珠,或一只过分明亮的眼眸。千百年的岁月缓缓流过,它静默地注视着着人间的一切离合,男女爱恨,喜乐悲欢,一切了无新意,世事只是一种循环。

    他睁开眼时,哈莉正把小丑从病床上抱起来,他裹着一床毛绒毯子,穿着紫色的燕尾服和淡黄的衬衣,瘦得像是只剩一身高大的骨架,把华丽的礼服空荡荡的撑起来。前几天他还生龙活虎的爆掉黑帮大佬的头,俨然是哥谭的犯罪之王,现在却衰朽得像一捧枯草,那张令哥谭市民恐惧的脸庞瘦得脱形,两颊凹陷,颧骨高耸,酸绿色的瞳孔明明暗暗,如将熄未熄的烛火,在风中摇摇欲灭。

    “杰克?”他呼唤道。

    小丑没答话。哈莉并不为他异乎寻常的沉默而惊讶,终止程序对小丑的身体造成了很大负担,尤其是本来就很糟糕的肝肾功能,那一针下去简直是毁灭性打击,哈莉放在床上,为他掖好被角,挂上静脉滴注,处理凌乱的药瓶和注射器。小丑戴上呼吸面罩,双眼紧闭着,简直像个垂死的重症病人。偌大的空间中,只有血液透析机和心电图发出的滴滴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沉的死气。